“——”
“倘若我的人生既不燦爛,也不美好。
那我是否應該選擇死亡?
換眼前這個美麗之物活下來?”
/1097年4月6日
“——”
有變態。
絕非是偏見什麼,而是真真正正的異常。
我不經意的一瞥,被電子螢幕中無數夏阿寧的臉照的發暈。
不僅如此,牆壁上也覆蓋著密密麻麻的照片和報紙剪輯,邊角處還能看到透明膠帶的痕跡,彷彿被頻繁調整過位置。
照片和剪輯影片的主人全都是同一人。
抽菸,醉酒,粗劣的偽裝。
殺人,放火,極端的厭世冷漠。
西裝,睡衣或者渾身破爛和血。
某些照片顯然是偷偷拍下,畫質模糊,角度詭異。
在幾張放大的照片上,標註了紅色的箭頭,似乎在強調某些細節——手中的煙,飲料品牌甚至是微表情代表的含義。
我的眼睛幾乎無法從牆上那些密集的照片和剪貼中移開。
每一張照片的主人公是如此熟悉,卻以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方式展示出來,那些標註的箭頭和塗鴉讓整面牆看起來像是瘋狂的藝術品。
電子裝置叢集中,堆滿了各色筆記本、雜亂的列印紙和各種顏色的記號筆。
一些筆記本被翻開,裡面寫滿了歪歪扭扭的字跡,記錄著毫無邏輯的觀察:“7:34p和某人通話中”,“疑似初代的利刃”,“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襯衫”。
在那堆照片中我也夾著我的證件照,大概是近衛局官網下載的。
被子彈完美洞穿的臉旁標註“他和這個女的笑得太多。”
牆角的書架似乎是唯一相對正常的傢俱,但仔細看上去,書架上全是心理學、犯罪學和“如何讀懂人心”,甚至還夾雜許多過於晦澀的專業監控無人機使用手冊。
做到這種程度,已經不能算是簡單的“異常”。
哪怕是我這個專業的前警察,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後退一步。
可我無意中踢到了地面上雜亂不堪的電纜,導致快遞小山發生側翻。一個個快遞跌落,摔出“微型攝像頭”“定位器”“無線監聽”等各色專業監視用產品。
恍惚中,我有一種錯覺。照片上所有的夏阿寧似乎正盯著我看,這些目光冰冷,讓人無法直視。
“啊,被你發現了。”
身後傳來那孩子的平淡冷漠的聲音。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這孩子的語氣中沒有起伏也沒有輕重緩急,只是把單詞單純組合揉碎後吞吐出來。
“那傢伙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真可惜,他並不打算回應,或者是說沒必要回應。”
話題轉到夏阿寧,少年頓時展露宛如人偶一般的精緻笑顏。只有在涉及到那傢伙的時候,眼前的少年才像個正常人那樣擁有喜怒哀樂。
或許在這孩子眼中,只有夏才是彩色的存在。
——異常已經不足以形容這份扭曲的愛慕了。
“畢竟是我單方面決定要迷戀他的。”
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他面露天真無邪的笑容,打從心底享受眼前的一切。
“——”
他很明顯不是故事裡的標準殺手,我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自己陷入了另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可惜不是夢。
身體上的疼痛告訴我這裡是現實。
事到如今我該說點什麼?對方根本就活在為自己打造的“夏阿寧為泰拉中心”的世界中。
既然如此,眼前的問題就只剩下“為什麼殺我又要救我”這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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