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時一分三十三秒的大亂鬥,在午夜摸著滿臉鼻血下結束。
一打十三。
一開始,還是戰戰兢兢半生不熟的空手道。
開掌,閃避,肘擊。
很快,這些就已經被忘記。
中段正拳也好,手刀、衝頂膝、橫踢,通通還給教學影片。
每一拳都在召喚身體最原始的求生本能,每一踢都感受著腎上腺素給精神帶來的巨大刺激。
雖然運氣很差,但面對不要命的殺手,那些高中生的下場已經註定。
午夜不僅將人家的小團伙揍了一個七七八八,還像個真正的惡霸那樣搶走了學生口袋裡的零錢,順便放了狠話。
“明天這個時候,我一樣會在這裡,你們儘管帶人來報仇哈。”
他走之前,居然還學著電視機裡那種街頭混混,補了其中一個爬不起來的高中生一腳。
“好窮哦你,明天記得多帶點零錢,我有大用處。”
第二天,同樣時間,同樣地點。
十三個高中生每個人手中都多了點東西。棒球棍、柳條或小刀,以及非得殺死對方才能解口惡氣的滔天憤怒。
午夜沒有慫,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在意。
此時此刻,他的嘴上叼著用高中生的零花錢在小賣部買的罐裝涼茶,手裡捧著小吃攤上的鱗丸,身體晃呀晃。
靠近些後,午夜用來插丸子的竹籤在半空中點了點,正好還是十三人。
不多不少。
“這麼愛面子?”午夜滿臉寫著失望:“還是沒朋友?”
其中一個高中生上前一步,宣戰佈告:“昨天我們有個兄弟,被你打傷眼,要做手術,即便如此視力也很難恢復成之前了,他才十七歲,這次……”
“哦,所以換人上場?”
對方沒說完,或者說午夜壓根懶得等人說完就插嘴。
午夜注意到一個特別高大的烏薩斯族出現在人群中。
遠超高中生應有的體型,接近兩米的身高,宛如一隻巨大的棕熊。
如果大炎也玩騎士特別錦標賽,那他一定有更多發揮空間。
“為了他的眼睛,我們會讓你……”
“我說,”再次打斷宣戰佈告,午夜大大咧咧跨過楚河漢界,跑到那群高中生混混面前,抓起昨天穿得最好的那個問:“你今天帶了多少錢?”
好像他關心的只有這件事。
於是十三個高中生,分不清是誰喊了第一聲打,一起衝了上去。
“哦,這次他贏了嗎?”我問。
“他不僅贏了,還贏的比昨天更快。”
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他依舊沒有掌握空手道。
也不需要。
事實上,午夜作為一個格鬥天才,已經在兩次街頭鬥毆中領會到格鬥的精髓,招式正在逐漸自成一派。
倒在地上的高中生,只能任由被他掏走零用錢。
順便預約了明晚的進貢數額。
“那個啥,你,明天一定要多帶點錢來,不要忘了。”
往後走了幾步,午夜還是忍不住回到案發現場,用校服裡的筆在高中生手心寫下“明天多帶錢”這五個大字。
“格鬥天才?”
我用腳碾了一下滾到腳邊的易拉罐,往半空中踢出一道直線,精準命中街道對面,企鵝垃圾桶的大嘴巴。
說起來這樣造型的垃圾桶,前幾年因為大帝的粉絲鬧得很兇,已經被官方棄用很久了。
沒想到還能在這裡看見。
難怪會一直打不到車。
一旦接受現實,就只能繼續徒步往下城區走,順便聽著耳邊三百四十八號相當具有故事性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