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風扇,搖搖欲墜隆隆轉。
“所以,你利用我和佛爺第七百六十八套暗號,和今天的龍門日報,找到了這個接頭地點?”
1097年,三月二,星期四,龍門下城區22街區,中山路,熊記早茶。
我在吃了大半根油條後,對上了暗號,也開始試著瞭解為什麼此刻坐在我眼前的不是佛爺。
而是這個滿嘴謊言外地來的後生。
在他的自述中,他被朋友所騙欠下了幾十萬的高利貸。
黑社會嘛,跟你我都一樣,喜歡錢更勝過喜歡人。
打人僅僅是削錢手段之一,能不打人就拿錢,簡直是皆大歡喜。
可惜,能相信這句話就只能證明你太天真和愚蠢。
壞就壞在還有源石病。
許多有錢人被疾病汙染的器官已經變質,急需新鮮健康的替換,黑社會到處借錢不過是達到目的地的啟動裝置。
“被帶到‘公司’的我,徹底領教到了什麼是無賴。”
朝歌一臉誠摯說著相當鬼扯的事件經過。
壞就壞在,現實往往比鬼扯故事更離譜。
在他的敘述中,他先是被熟悉的朋友欺騙,簽下幾十萬的高利貸合同,後是被迫賣掉身份證件換錢抵債,但也只是極小部分。最後的最後他甚至想過自殺,卻胳膊擰不過大腿被拉扯著囚禁,被逼迫去醫院配型。
“他們說只要我捐一對眼角膜,一隻腎和半個肝臟,就可以免除債務。但傻子都知道他們不會守約。”
“確實。”
加上心臟和肺以及血液,能用的東西還有很多呢。
在記憶中,那些逼人就範的手段,隨便拿出來一條都足以讓正常人發瘋。
這也是問題所在,眼前的人看起來非常正常,非常乾淨。
普通到讓我遍體生寒。
“我原本只是想先假裝同意,然後趁亂再逃出來。”
在朝歌的述說中,在他即將被注入麻藥端上手術檯的關鍵時刻,接單的佛爺推開了髒亂不堪的倉庫大門,將所有人性命瞭解了去。
“門開啟的那一瞬,我連轉過頭去的想法都沒有。但很快,我的臉上就濺滿了熱騰騰的紅色液體。”
一開始騙他簽下鉅款的前友人因為被使喚去開門的緣故率先被來人用匕首在脖頸處嘩啦開一道大口,血水稀里嘩啦在空氣中推開。
在前友人倒下的同時,又有兩個混混被擰斷脖子倒下。
反應到大事不妙的混混們爭先恐後開銃,朝歌只感覺一股灼熱的火焰掠過眼前,讓四周的景色變得模糊又清晰。
透過血淋淋的漿液,朝歌看見戴著墨鏡的佛爺隨手扔掉一個被當作肉盾用了一小會的小弟,用絕對沒得商量的表情,向各處有人的地方進行點射。
包括他這個方向。
朝歌沒有呼吸,也來不及閉上眼睛。
甚至連害怕也來不及。
!
原來面對飛速而來的子彈,朝歌本能舉起雙手時,竟然陰差陽錯將手銬鎖鏈擊斷。
匡啷!
子彈經過微不足道的金屬抵抗、再彈擦而出時已衝出另一種可能。
伴隨花瓶爽快的爆裂聲,大受驚嚇卻毫無還手之力的其餘三人掀起用來掩護的沙發,一口氣衝上前去,然後一下子全滅。
沒有對白。
沒有叫囂。
電影裡都是騙人的。
唯一的相同點便是結果。
“看不清,根本看不清,但所有人都在幾十秒內去世,獨剩下一個顫顫巍巍裝死保命的我來,但他怎麼可能不清楚我還活著,所以我知道是他救了我。”
好吧,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