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一身輕鬆。
我走進樓上的百貨公司買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換上,還順便在甜品店喝了一頓晌午茶。
當然,糕點不是搭配灌裝晌午茶。
檸檬折耳根口味的手工涼茶搭配上甜膩的桂花糕,健康的甜美氣味將瀰漫在我鼻腔的髒空氣一掃而光。
看著來往的年輕人說說笑笑,我突然明白了老吳為什麼老惦記著“衰老”這件小事,大概就是你明知道失去的什麼東西要不回來,也沒辦法去要,卻又心有不甘還想做些事情。
這期間你會發瘋,你會癲狂,忍不住去感慨命運不公,但最後你只能歸於平靜。
不是和解,而是沒辦法,只能“算了”。
晌午茶喝到最後,如我預期,桂花糕裡有張來自貓貓影的字條。
他毫無吝嗇的用了許多我從未聽聞的炎國髒話表達了內心對我完全不按計劃行事的憤怒,但這次我全盤接受,因為我有件事想麻煩他。
我想請他幫我加塞掛號,去看看那個據說很牛逼的心理醫生。
加錢找黃牛也好,寫恐嚇信威脅助理也罷,總之我想跟那個醫生聊一聊。
“你想幹什麼?在人家診所裡大開殺戒?”
“不是,我發現我跟你好像一直有溝通障礙,我只是受到啟發想好好改善一下我的情緒問題。”
“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不幫我掛號也無所謂,反正我自己也可以搞定,只是沒想到你和錢過不去。”
我故意扭頭走開,沒有再看掛在健身器材上轉圈的貓貓影一眼。
果然,半個時辰後,我在自己臨時住所的廣告堆裡收到了我的掛號單,上面有我的就診時間和注意事項。
八點到,診療室準時為我開啟。
裡面很大,有一聯極具炎國風格的水墨寫意畫,一處種滿植物的陽臺,一張毫無特色的辦公桌,一隻看起來很討喜的懶人沙發。
這間主打治療憂鬱症的私人診所位於尚蜀最昂貴的地段之一,診療的是文明病,自然也只能開在最文明的路段,收最文明的費用。
我同意它的費用,是因為候診室裡的沙發實在非常舒服,就連我手中的熱茶也比下午我在百貨公司隨手點的香好幾倍。
雖然在我表示喜歡的口味是檸檬折耳根味時,負責接待的護士姐姐表情有一瞬輕微扭曲,但不妨礙她的可愛。酒窩也好,身材也好,都是一等一的可愛。
“ 吃點東西?”醫生笑笑,他正在切水果。
“好啊。”我自來熟地拿起盤子上他還沒有切過的蘋果,咬了一大口。
我當然沒有像個病人那樣坐到那張懶人沙發上,斜對著心理醫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願意扮演一個需要幫助的病人,總感覺這真是太蠢了。
我叼著被我咬了一口的蘋果跑到那幅沒有署名的水墨畫裡,裝作很感興趣似的看著。
雖然不能歸為源石技藝什麼的,但我總覺得這幅畫後面藏著某種說不清的東西。
“你對這幅畫很感興趣?”醫生莞爾,一邊削皮,偶爾抬頭看我,“它來自於我曾經的一位病人。”
“但她似乎沒有你病歷中描述的情況嚴重,現在已經為自己創造了容身之處。”
他用水果叉給自己來了一塊。
“我的病歷?”我迅速抓住重點。
“你的朋友傳真了一份你的病歷給我,上面寫得很嚴重。掛號的時候你朋友強調你的情緒瀕臨崩潰,如果不緊急治療恐怕這次你真的會跑去自殺。既然你都緊急到快要自殺了,我也就只好緊急加班,好讓你在自殺以前付一筆看診費給我。”醫生笑笑,將貓貓影給他的病歷遞給我看。
“喔?”我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