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夕反覆確認,自己叫的只是輛普通的計程車,不是勞斯萊斯。
而且這輛車,不是藍望濘的。
陸凜星的臉一瞬間冷到冰點,強烈的反感和抗拒,可是一句話也沒說。
車門開,下來一個戴眼鏡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西裝筆直乾淨,身材管理得當。
他走到陸凜星面前,做了個請的姿勢。
“少爺,老爺叫我接您回家。”
唐四夕聽的一愣,誰?
陸凜星面無表情,將行李箱交給男人。
男人開後車門,恭敬地迎陸凜星上車,關車門。
開後備箱的時候,唐四夕恬不知恥地擠過去,“哥們,我箱子也放這兒。”
男人禮貌地笑笑。
唐四夕剛鑽進後座,就聽外面“哐當”一聲。
他的箱子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因為是下坡路,箱子滾了很遠,裡面的東西七仰八叉地甩了一地。
“你幹嘛呢!”
唐四夕憤怒地去追箱子,將東西一個個撿起來,心疼地重新裝進箱子裡。
再回去,車門怎麼也打不開。
“小少爺,直升機已經準備好了,我馬上送您過去。”
唐四夕急切地敲車窗,懇求陸凜星能幫他,“阿星,給我開車門啊阿星,把車門開啟”
陸凜星毫不所動,目視前方,沒有看唐四夕一眼。
車子緩緩點火,在唐四夕錯愕的眼神中駛離,只留雪上兩道車印。
空氣突然很靜,靜到只有些許的風聲,夾雜著密集的居民樓開窗瞧熱鬧的聲音。
眾目睽睽,他像一條喪家之犬,呆呆站在原地。
“先生,充電寶不能帶,這些酒水飲料都不能帶。”
“中午好,先生,歡迎乘坐本班航機。”
“豪盛集團董事長陸立江的填海造城工程,據猜測最大的競標地可能是濱海城,建遼省省長原為民曾多次表示期待合作”
空姐禮貌地矮下身,提醒滿頭花白戴著老花鏡的老太太,“您好女士,公共場合請不要外放電子裝置”
唐四夕木訥地看向窗外的白雲和飛機尾翼,久久沒有緩回神。
如果真的靜下來好好想想,想清楚了,他就不會像被扯著線的風箏雙腿不聽使喚地登機。
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叫阿星少爺,阿星是誰家的少爺
帝京,阿星生活的帝京,是什麼樣的帝京
他走出機場的那一秒,忽然就明白了。
全國第一經濟大城,中心城市,政治文化中心,對外交往,國之重城。
林立高樓,車水馬龍,隨處都能聞到的錢味兒,高貴無情的冷味兒,先進的科技味兒,發展超了濱海城那個小漁村不止三十年。
像村裡的二傻子第一次進城,像劉姥姥進大觀園,唐四夕立在人群中,仰著頭,疑惑地看著天。
好陌生。
流動的,快節奏的,擁擠的空氣,窒息。
不喜歡,不喜歡這個地方。
掏出手機,給陸凜星撥去電話。
關機。
他是個方向感很好的人,可這一次,他丟了,拖著行李箱,漫無目的地走。
帝京的物價高的離譜,一個小門店,一屜肉包子六個一百二十八,唐四夕盯了很久的選單尋思這是不是鑲了金邊的。
瘦弱的南方老闆娘攏了攏垂落的髮髻,看出唐四夕的窘迫,溫婉地提醒,
“大過年的,本店買一贈一。”
唐四夕感恩地點頭,“謝謝,來盤素的就行。”
“小夥子長身體的時候,不吃肉能吃飽嗎?”
“能,自己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