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金蟾宮金碧輝煌的前殿時,唐四夕才意識到什麼叫真正的金雕玉砌。
這宮殿完完全全就是金子造的,門窗,橫樑,地板,階梯,無一不金光閃閃。
被蹭到地上的牆灰渣渣都是金粉。
書架,藥架,高低錯落地擺著精緻的玉瓷,封存著更為名貴的丹藥香粉。
身著白色帽兜長袍的小道童有條不紊地穿行進出,工整嚴謹,一絲不苟。
真誇張的地方啊
藍望濘走在前頭,牽著唐四夕往內院走,
“玉衡子跟我多年,性子沉穩內斂,一般不露面也不善交際,鬼界大事小會能不參加就不參加,這麼多年我也預設了。
他心思細,通俗說有點敏感,尤其是對他的外貌,一會兒你見了千萬別說難聽的話。”
唐四夕在身後屁顛屁顛地跟著,拍著胸脯保證,
“放心吧我的鬼王大人,我又不是外貌協會。”
他這話說的沒錯,唐四夕從不拿長相和窮富評人,看人就看良心,素質這一塊槓槓的沒話說。
藍望濘的意思他明白,玉衡子才華橫溢,就是醜了點而已。
他變異的那張臉已經是天下第一醜了,不可能有比他更難看的。
跨進內院,撲鼻的藥草氣。
一個碩大旺火的青銅鼎橫在紗簾圍著的大廳內。
爐子邊緣的懸梯上,揹著身站著一位體型滾圓的人。
,!
大大寬鬆的帽兜罩住腦袋,通體長袍嚴嚴實實地披在身上,蓋著手腳都看不見。
懸梯不斷有小道童端著各種藥材遞上。
那人用掩在長袖下的手接過,依次倒入蒸沸的藥鼎中。
只從背影,也看出不凡的仙風道骨氣質,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玉衡真人。
小道童向真人稟了一聲鬼王到訪,玉衡子令人緩緩降下懸梯。
唐四夕乖乖站在藍望濘身後,歪著頭好奇的恨不得立刻衝上去瞧真容。
藍望濘暗自捏了捏唐四夕的手,有意壓低聲音,
“別緊張,也別表現得緊張。”
唐四夕發笑,回捏他的手,“你有病啊我緊張個臥!”
“槽”掛嘴邊,舌頭髮硬,唐四夕沒說出來,氣卡在喉嚨裡。
他以為玉衡子至少是個人,或者是個人形,其實不是。
帽兜下蓋著張無比詭異的扁臉,橫向瞳孔的極凸出眼球帶著非人的平靜,一條“撕裂”的長嘴開到耳朵根。
如果它有耳朵根。
身體赤裸,頭部,背部,手腳如血猩紅,佈滿蛇紋般冷血的褐色花紋。
灰白的肚皮沉甸甸挺著,掛著四隻竹葉形狀的緋色腳蹼。
它面對著二人,那張不能稱作是臉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裂口輕啟,“初次見面,王妃呱。”
一隻血紅色的,兩米高的大蛤蟆。
唐四夕眼前一黑,倒地就睡。
:()這一世的你格外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