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之內。
正堂之前。
十幾名杜家男丁垂手而立,杜如明也在其中,在這些人的最前面,是一位面色悽然的老者。
“沒想到,杜家傳承了一百餘年,最終卻要毀在我的手上。”老者長談一聲,望著正堂內的先人牌位,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爺爺,憑什麼他們讓我們走,我們就走?這齊門鎮當年可是先祖建起來的,那些人都是杜家傭人的後代,現在卻要反客為主,將我們趕出齊門鎮!”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悲憤地說道。
“對,不能受這樣的欺負,大不了跟他們拼了!”
“跟他們拼了!”
有好幾個年輕人跟著大喊起來。
“住嘴!”老者猛然轉回身來,厲聲喝道。
那幾個年輕人立刻不敢說話了,不過目光中仍然透著不服,老者悠然嘆了口氣,“我們杜家是什麼情況,你們心裡清楚,自從遭受了那邪惡的詛咒,我們杜家人就從來沒抬起過頭來,儘管我們盡最大可能地將自己禁錮在這片宅院中,可還是不可避免地影響了齊門鎮,周圍的村鎮現在都是富庶無比,可單單齊門鎮貧窮落後,也不怪那些人將矛頭指向我們。”
“可是,我們離開齊門鎮,又該去哪?”一直沒有說話的杜如明緩緩開口。
“先祖留下的財產還有一些剩餘,一會兒我會拿出來分給大家,拿到自己那份後,大家就散了吧!”老者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散了?您的意思是,分家?”很多人露出震驚之色,因為杜家自從杜無缺時代,便是一個大家族,從來都沒分過家。
大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大家族生活。
“分了,或許還有可能將杜家的血脈延續下來,全部集中在這裡,早晚有一天杜家會徹底消失。”
老者望著杜家的幾個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百年之前,杜家男丁超過五百,可是隨著杜家不祥之事漸漸傳播開來,即便杜家出高出市面數倍的彩禮,也鮮有女子願意嫁入杜家,而今,包辦婚姻幾乎絕跡,杜家想要單純靠錢買老婆進門,更成了一種奢望,或許再有幾十年,杜姓就徹底斷絕了。
所以,分散開來也算不上一件壞事。分開之後,沒有杜家不祥的陰影籠罩,這些年輕人能在陌生之地討到老婆,將杜家延續下來。
不過分開就意味著拋去這一大片祖業,任何一個杜家人,都會不捨。
儘管不捨,但是作為族長的老者已經做出了決定,沒有人再敢反對,大家默默從老者手中接過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錢財,然後返回住所,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與此同時,在杜府之外。
人已經越聚越多,一開始只是幾百人,但是,很快就達到了上千人,劉浪僅僅猶豫了片刻,就被擠到了最後邊。
他暗自拿出羅盤定位了一下,確認杜如明和綵鳳就在杜府之內。
這時候,想進杜府,唯一的辦法就是翻牆,不過初次拜訪就選擇非同尋常的方式,實在是不合適。
關鍵,劉浪很好奇,這麼多人跑到這裡幹什麼。
“大哥,我是過路的,你們這麼多人,幹什麼呢?”劉浪拽住一箇中年男人問道。
中年男人看了劉浪一眼,道:“你是外地的吧?告訴你也沒關係,最近我們這裡老是出事,一個月不到,撞死了兩個人,淹死了三個,人們都不敢出門了,後來,鎮裡來了一位大仙,那位大仙圍著鎮子勘察了好幾天,終於找到了出事的原因,這原因就在杜家,大仙說只有把杜家人趕走了,小鎮才會安寧。所以,我們自發地來這裡,杜家人一天不走,我們就堵在這裡一天不散,讓他們出不來也進不去。”
聽中年男人這麼一說,劉浪頓時奇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