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弈棋凝視著何仁川遠去的身影,內心充斥著惱怒。
他所管理的本就是一群老弱病殘以及婦孺,上頭交代下來的製鹽任務卻極為艱鉅,他正急缺人手,特別是強壯的勞動力,然而此刻不僅沒給他增添助力,反倒塞過來兩個身負重傷、身體孱弱的,這分明就是有意給他使絆子。
想到此處,莫弈棋望向楚凌風和霍建傑的眼神裡,滿是反感與厭棄。
“你們兩個一組,每天務必上繳十五斤粗鹽,倘若無法完成,工錢一分沒有,還要倒扣!”
莫弈棋的語調寒冷,帶著堅決不可反駁的強硬。
說完,他猛甩衣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霍建傑聽聞這番話,內心驟然一沉。
他向四周張望,發現其他組基本都是三四個人以上為一組,一天最低上繳十斤粗鹽就能換取糧食。
可輪到他們這裡,僅僅兩人一組,卻要上繳十五斤粗鹽,完不成還要倒扣,這毫無疑問是在刻意刁難他們。
沒有工錢,就無法換取糧食,在這座島上,沒有糧食就意味著性命難保,這手段實在是太過殘酷。
即便心中滿是憤懣與不滿,霍建傑也不敢有半分拖延,他深知,在這島上,抱怨毫無意義,唯有儘快行動起來,或許還能有一絲存活的希望。
於是,他趕忙去領取工具,一個破爛的木桶、一口鏽跡斑斑的大鍋、一把缺了角的鍋鏟,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物件。
在這東海島上,流犯們製鹽的方式相當原始簡易。
無需將海水直接倒入鍋中,而是先將其靜置沉澱,待雜質沉澱後,再將上層較為清澈的海水舀入鍋中。
接著,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上持續熬煮,直至海水完全蒸發殆盡,鍋底殘留的那層白色鹽漬,便是最初的粗鹽。
然而,這種粗鹽中仍含有大量雜質,味道苦澀,顆粒亦極為粗糙。
上繳之後,將由經驗豐富的專人負責,歷經再次熬煮、精細過濾、新增滷水等一系列複雜繁瑣的工序,方可製成可供出售的細鹽。
不過,這道精細的工序,斷不會交由初到島上的流犯來操作。
初登海島的流犯,所能從事的唯有這些最為基礎、最為繁重的勞作,以此換取維持生命的糧食。
……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在地上灑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慕容靈兒牽著慕容琛的小手,朝著海島的後山走去,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尋找一種特殊的草藥,據說這種草藥對楚凌風的毒有一定的緩解作用。
“孃親,這山上真的有能救楚叔叔的草藥嗎?”慕容琛眨著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應該有的,這種草藥生長在潮溼陰暗的地方,咱們仔細找找。”
慕容靈兒耐心地回答著兒子的問題,目光不停地在四周搜尋著。
就在他們專心尋找草藥的時候,突然,從樹林中竄出幾個流犯,這幾人衣衫襤褸,面容憔悴,但眼中卻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嘿嘿,小美人,膽子不小啊!一個人帶著個娃娃就敢往這山上跑?”
為首的一個流犯,臉上有道長長的疤痕,看起來格外猙獰,他一邊說著,一邊搓著雙手,一步步朝著慕容靈兒靠近。
“喲!這臉蛋長得可真俊,來,陪哥哥們玩玩。”另一個流犯也跟著起鬨,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
慕容靈兒的臉色瞬間變得冷峻起來,她將慕容琛護在身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寒意。
“你們最好離我遠點,別自討苦吃。”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哈哈,還敢嘴硬?兄弟們,上!”疤臉流犯一聲令下,幾個流犯便如惡狼般朝著慕容靈兒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