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您怎去了這般久?”
慕容琛那清潤的聲音中滿是擔憂與急切,他站在流放隊伍的一側,眼睛緊緊盯著道路的盡頭,直至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才稍稍鬆了口氣。
慕容靈兒一路快馬加鞭,穿越了茂密得幾乎不見天日的森林,翻過了陡峭險峻、怪石嶙峋的山巒,渡過了水流湍急、冰冷刺骨的溪流,可謂是歷經艱辛,總算趕上了流放隊伍。
慕容靈兒看著兒子焦急的模樣,心中滿是暖意,還未等她開口,慕容琛的關切之語便如連珠炮般傳來。
“娘,這一路山高路險,琛兒著實擔心,您可曾遭遇什麼危險?”
“琛兒,你忘記你娘可不是一般人能傷得了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而且娘去採藥,總歸要耗費些時間的。”
慕容靈兒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心情愉悅地開了個玩笑,試圖緩解兒子的緊張情緒,她輕輕拍了拍慕容琛的肩膀,那動作帶著無盡的寵溺。
慕容琛仔細打量著孃親,見她髮絲有些凌亂,衣襬處還沾著些許草葉與泥土,卻並無受傷的跡象,這才稍稍放心。
但他隨即想起此次進山的目的,趕忙問道:“娘,那您採到草藥了嗎?”他的眼神中滿是期待,亮晶晶的眼眸裡彷彿藏著小星星。
“嗯!”慕容靈兒微微點頭。
流放隊伍在蜿蜒曲折的山間小徑中緩慢前行,那小徑狹窄得僅能容一人透過,兩側的荊棘不時地刮擦著人們的衣物。
眾人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一個不慎便跌入旁邊的深谷。
終於,歷經磨難的隊伍抵達了徐聞縣。
這徐聞縣與前面幾個縣城截然不同,因其位於地形地勢頗為繁雜的山區,所以建造的房屋都頗為低矮。
這裡的房屋像是大地孕育出的石蘑菇,一座挨著一座,密密麻麻地分佈在山谷之間。
而且,多數都是用石頭砌成的房子,那石頭上還帶著歲月侵蝕的痕跡,斑駁陸離,卻也因此比較堅固。
徐聞縣規模不大,未設驛站,又處於必經之路,於是,流放隊伍直接進城。
流犯們自行花錢住起了客棧。
說是客棧,實則是一排低矮的石頭房子,牆壁上爬滿了青苔,透著一股潮溼的氣息。
剛一踏入,一股悶熱之感便撲面而來,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蒸籠之中,屋內的陳設極為簡陋,僅有一張破舊的木床、一張缺了角的桌子和幾條長短不一的凳子。
慕容靈兒和慕容琛走進分配給他們的房間,看著這簡陋的環境,母子倆相視一笑,既來之則安之,他們知道,這一路的磨難不過是命運的考驗,而他們定能堅強面對。
“咳咳咳咳咳……”
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這份暫時的寧靜。
慕容靈兒眉頭微皺,對慕容琛說道:“琛兒,你在屋裡歇息,娘去看看。”
慕容琛乖巧地點了點頭。
慕容靈兒循著咳嗽聲來到隔壁,只見一位老者面色蒼白,正彎著腰劇烈咳嗽著,旁邊一位年輕男子滿臉擔憂,正輕拍著老者的後背。
“老人家,這是怎麼了?”慕容靈兒關切地問道。
年輕男子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滿是無奈與焦慮:“我爹他身體一直不好,這一路顛簸,舊疾又犯了。”
慕容靈兒上前為老者把了把脈,略作沉思後說道:“我略懂些醫術,或許能幫上忙。”
年輕男子眼中瞬間燃起希望:“那就多謝姑娘了。”
慕容靈兒從隨身的包裹中取出一些草藥,遞給年輕男子:“你去煎了給老人家服下,應該會有所緩解。”
年輕男子連連道謝。
慕容靈兒回到自己房間,慕容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