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予眼底佈滿痛楚,他連忙脫下身上的外套給楚湛穿上,幸好這件黑色風衣夠長,穿上後足已到膝蓋。
楚湛步履蹣跚,每走一步身體深處就傳來撕裂的疼痛,等到了洛予的車子,已經臉色發白了。
洛予發動汽車,也沒說去哪,楚湛也不管,至少現在去哪都比留在顧謹言身邊強,至少在催眠醒來之前。
洛予緊抓著方向盤,他悄悄地瞥過視線看副駕上疲憊的楚湛,緊接著,陡然又看見風衣下白皙的小腿上蜿蜒淌下了一絲血和某些液體。
他憤恨地拳頭砸了砸方向盤,受傷的指縫間又溢位了不少血,沾染上方向盤。
“我帶你走,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我們現在就去機場,然後出國。”
“嗯。”楚湛靠在座椅上闔著眼。
車子行駛上跨海大橋,楚湛還在養神中忽地聽見向來有教養的洛予罵了一句粗口:“操!”
楚湛心覺不妙,他睜開眼,看到洛予神情緊繃。
他狐疑地看向後視鏡,頓時心驚,後邊一輛賓利正以疾快的速度緊追不捨,甚至透過擋風玻璃就能知道駕駛位上的人陰狠暴戾的臉色。
“快開!”楚湛驚喊,他不想再面對那種事第二次第三次了。
洛予踩下油門,整架大橋空曠無人,只剩兩輛車你追我趕,生死時速。
顧謹言扭動方向盤不停地狠撞上,最後一個飄移攔在了前邊,霎時一聲強烈的撞擊聲。
楚湛猛地身體衝前撞向彈出的安全氣囊上,他一陣眩暈,他抬起迷糊的眼,看見顧謹言從賓利上下來,接著一把拉開了車門,將自己拖拽了出去。
“你放開我!放開!”楚湛一邊被拖拽一邊掙扎。
“放開他!”洛予一聲大吼,撲了上去跟顧謹言在寬敞的道路上扭打在了一起。
楚湛連滾帶爬地想獨自驅車逃離現場,可他剛跑到駕駛位外邊,就看見顧謹言掏出槍抵著洛予的額頭。
他白色的運動t恤早已被血染汙,白皙俊美的臉頰此時如同屍堆裡爬出來般駭人。
“楚湛,你敢走試試。”說著他手指微微蜷曲,拉下保險。
楚湛和洛予全都僵住了。
楚湛告訴自己,不要管,反正這一切都他媽是假的,只有自己身體遭受的屈辱與疼痛才是真的,然而他卻控制不住,腳步像灌了鉛無法動彈,目光緊緊地凝在洛予身上。
顧謹言笑了,不知道是鮮血染紅了眼睛,還是怎麼的,他顫著肩放肆大笑,最後沙啞著聲音盯向楚湛。
“為什麼?嗯?我一心一意對你,為什麼會成現在這副局面?憑什麼你們兩個像受苦受難的,而我就是窮兇極惡的?”
他一邊說著笑著一邊聲音越來越啞,最後他幾近瘋狂地嘶吼著質問:“你們兩個兜兜轉轉這麼多年還要在一起,那我算什麼!我護著你,捧著你,任你隨意踐踏我的感情,我又算什麼!”
楚湛僵立在車邊,他閉上眼,內心掙扎。走,快走,要不然重新落到顧謹言的手裡,他還得遭受折磨。
然而看見洛予漲紅的眼睛,對著他無聲地說了個口型:走。
曾經屬於少年楚湛的那份酸楚頃刻間將他鋪天蓋地地吞沒,他的行動比思維更快做出了反應。
旁邊就是跨海大橋的護欄,楚湛一步靠近爬了上去,他想就這樣,不管洛予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他的情緒驅使他無法放任不管。
“楚湛!”洛予驚恐大喊。
顧謹言死死地盯著他,握槍的手臂肌肉繃緊。
“顧謹言,放下槍,讓他走,要不然我就跳下去。”楚湛一條腿已經跨出了護欄,低頭就是浩瀚的大海,在陽光下閃爍著粼粼的光芒。
“楚湛你下來!”洛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