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滿洲看著冷漠的劉麗梅,只覺得通體冰涼。
如果一個家沒有了溫情,那還算家嗎?
小時候就活在母親陰影裡的他,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走父親的老路。
如果他要找妻子,首先要溫柔賢惠,要善解人意,能夠關心照顧家人。
可是呢?
千挑萬選娶了朱苗,才不到幾年,日子就沒法兒過下去。
他就這麼在不知不覺間,走上了父親的老路。
還真是……如同被利用的工具一般,不允許他有一點自由和空間。
邢滿洲端著飯碗,看著桌上的飯菜,一口都吃不下去。
並非是桌上的東西不好,而是沒有絲毫心情。
劉麗梅見他坐在桌子前不動,還問道:“滿洲,你怎麼不吃?是飯菜不合胃口?那也沒辦法,就你跟你爸那點兒工錢,能吃上這個都不錯了,想要頓頓有肉吃,那你們爺倆就得努力掙錢!”
努力掙錢?
邢滿洲眼神空洞。
他也想努力掙錢,可是朱苗和她對他們父子的態度,讓他不知道,要怎麼努力,才能賺到錢。
邢滿洲突然就撂下筷子,一聲不吭的進了屋。
“滿洲?”劉麗梅一臉不解,放下吃了一半的飯碗,追著他進了屋。“咋回事兒?咋了這是?”
邢滿洲對劉麗梅回以冷漠:“沒怎麼,我吃不下,你們吃吧,多吃點。”
說完話,他就躺在了炕上,並閉上了眼睛。
劉麗梅推車是朱苗說了老太太的事兒,讓他心裡不好受。
嘴角撇了撇,她沒好氣的說:“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你奶奶,到底是姓邢的,只跟你們老邢家人親,枉費我把你生下來,辛辛苦苦養這麼大,到頭來,換得只是埋怨,要是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該掐死你!”
劉麗梅想想,自己還委屈的不行了,哽咽著嗓子就跑出去了。
邢滿洲閉著眼睛,心裡想的話,沒說出口。
母親也好,父親也好,還有奶奶,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只有自討苦吃的人,才偏要分個裡外。
這一夜,邢滿洲跟邢安都沒有吃飯。
朱苗吃飽喝足後,仗著懷孕,也沒幫劉麗梅收拾碗筷,直接就回了屋。
看著閉著眼睛睡覺的邢滿洲,也不管他吃不吃飯,全當沒事兒人一樣,拿起小孩兒的衣服,縫了起來。
不過弄到了一半兒,她看著邢滿洲冷漠的背影,還是開了口。
“我大哥說你們農機站現在效益不好,工資都要開不下來了,要真不給你們發工資,你可別孬,去找領導要去,他們要是敢不給,就去他們家裡鬧去!你聽見沒有?”
朱苗按照自己的想法指揮邢滿洲,主打一個一點兒虧都不吃。
邢滿洲不願引她吵鬧,“嗯”了一聲,左耳聽,右耳跟著冒了出去。
朱苗滿意於邢滿洲老實的態度,說話聲音柔和了下來。
“你別怪我不近人情,咱們家條件在這裡擺著,如果不是先前被程鈺跟邢宴衡訛了錢,咱們哪至於這樣?算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以後你只管長記性,做人不能太老實,否則,只有吃虧的份兒!”
這一次,邢滿洲沒有說話。
距離站內工作調整的時間越近,他被裁員的時間也就越近。
他這份工作能夠維持多久,都說不準,只看到時候,朱苗又要怎麼安排他。
……
晚上程鈺做了晚飯,考慮到邢老太太腿腳不便,她給端了上去。
然後順便叫了邢周麗下樓,坐在桌上跟他們一塊兒吃。
邢周麗這回是真的不好意思,在飯桌上說了程鈺一火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