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也不梳理,就那麼油膩膩的搭在肩頭。
還有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了。
油漬、汗臭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一股酸黃瓜氣味。
真的難聞。
似乎是酒壯慫人膽,程豔連喝了三杯酒,臉頰已經一片潮紅。
她想要站起來收拾桌子,然而不知道是沒站穩,還是酒精上頭,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哎呀,賀州。你快過來扶我一把!我喝多了。”程豔叫喚著向他求助。
然而,這一幕卻讓賀州想起了當初。
他倆是在一起的那一晚,程豔也是藉著酒勁兒讓他攙扶,趁機就把他撲到了床上。
賀州那時候沒有跟她一起生活過,不知道她的生活習慣是這樣。
想來,那時候他有乾乾淨淨的衣服穿,每天洗臉梳頭,肯定是孃家人在伺候。
直到獨立生活了,她才原形畢露。
娶了這樣的一個女人,賀州自認倒了八輩子血黴。
此刻他看著程豔笨重的身體,肚子裡又有一股憤怒。
只是這一次,他忍住了。
他已經和程豔離婚,如果再動手,那可就不是家庭糾紛,而是故意傷人,要追究法律責任的。
賀州已經在她身上栽過一次跟頭,萬萬不可能在將要回城的節骨眼,被她拖累下水。
賀州冷淡的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嗤。
越過她說:“我出去巡邏,你先睡吧。”
賀州說完就走了。
留下程豔一個人在屋裡,其實她根本沒有喝醉,就是稍微有點頭暈。
被賀州這麼明顯的拒絕,程豔的臉臊的一片通紅。
看著桌上的吃的,還有剩下的半瓶白酒。
程豔心裡難過,拿起酒瓶子,一口氣全都周進了肚。
賀州來到地裡,挑了一個柴胡垛坐下,趁著四下沒人,他開啟口袋,從裡面拿出昨天收到的信件。
這個寄信的人並不是之前的何瞳,而是另外一個,跟他有來往的同學。
這個同學由家裡安排工作,一直都沒有下鄉,因為父母都在體制內,所以得到的訊息可以確保準確。
這個同學告訴他,只有一個月,會有一批下鄉的大學生優先回城。
而賀州的名字,本來不在這一批,是這位女同學央求了父親,幫忙把他的名字加了進去。
而且女同學還向他許願,等他回城之後,會讓父親也把他安排進入體制內,和她在一個單位工作。
這封信賀州每看一次,都會激動的呼吸急促,雙手甚至隱隱發抖。
他等了4年,終於讓他等到了。
他終於要離開這個窮困潦倒的村子,去過他本來擁有的生活。
而他在這裡所經歷的一切,都將在今天截止。
哈哈。
哈哈哈。
賀州內心慶祝完,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空白的信紙,以及鋼筆。
他用牙齒咬開了筆帽。
在紙上工工整整的寫下:何瞳,我們的春天馬上就要來了,等到我回去後,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加入下一批迴城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