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梅現在在村裡的名聲已經臭了,外人說起邢家這攤陳芝麻爛穀子,沒有幾個不同情邢安的。
而劉麗梅恰恰就是藉著這個,徹底不要臉了。
口口聲聲的要跟邢安劃清楚河漢界,聲稱凡是老太太的事,她一律都不管!
至於朱苗,表面上看起來溫溫柔柔,跟誰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實際上是個笑面虎。
她仗著掉了一個孩子,用現在肚子裡那個拿捏邢家所有人,在家裡當著皇后,但凡一點事不順她的心意,都要折騰一陣子。
她跟劉麗梅兩個湊到一起,邢安跟刑滿洲的日子,都不好過。
邢宴衡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叮囑程鈺:“奶奶住院這幾天,你有空就過來看看,要是回家,你就別去了,有啥事等我回來再說,我這趟也用不了幾天。”
程鈺點了點頭。
邢宴衡隔日就坐火車南下去了。
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邢宴衡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從南走到北,真正做到了遠行。
視野在不斷的開拓中,心境也大不同以前。
而熟悉他的人,都能發現,他最大的變化,比過去沉穩了許多,說話做事,越來越講規矩,心思縝密。
他那雙好看的眼睛裡,也不再是年少輕狂的張揚,而是給人一種內斂、冷靜的感覺。
而他偏偏生有一張好看的容貌,過於張揚的長相,是很容易讓人忽略他自身氣質的。
邢宴衡這趟南下用了五天時間,程鈺去醫院探望邢老太太兩次。
眼看著老太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在醫生的強烈建議下,邢安叫來了邢周麗,還有任綵鳳。
程鈺當時是跟任綵鳳一起,得知邢老太太需要做一個全面的體檢,看她到底得了什麼病,她心裡就有數了。
檢查的費用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光是任綵鳳跟邢周麗給的那些養老錢根本就不夠。
接下來的治療需要他們一起湊錢。
邢安找醫生算過賬,各項檢查費用加在一起,需要五百多塊錢。
別說邢安的口袋被劉麗梅管著,哪怕是邢周麗,手裡也拿不出那麼多來。
“這可咋整?咱媽到底是得了啥病呀?明明我把她送回去的時候,人還好好的,就在你那兒待了幾天啊,就又有病,大哥,你到底是咋伺候的?你說啊,你可不能昧著良心啊你!咱爸要是泉下有知,他也會怪你的!”邢周麗哭著撕扯邢安的衣領。
邢安低著頭,他確實用心伺候著老太太,一天三頓飯,洗洗涮涮,他都做完了。
可劉麗梅將老太太的養老錢拿走,他不敢說。
這使他在邢周麗的質問中,抬不起頭來。
“我家哪裡有那麼多錢啊……”邢周麗無助的坐在地上。
望著病床上忍受病痛折磨的老母親,她心疼,卻又無能為力。
而邢安又何嘗不是?
大抵在窮人的心裡,疾病便是能隨時擊垮生活的夢魘,即便他們有孝心,可此時,面對治療的費用,也讓他們束手無策。
“這還才是前期檢查的費用,後頭要是真查出病嚴重,咱們也沒錢給媽治……”邢周麗越說越難過。
正好這時,醫生過來詢問,他們籌夠了錢沒有。
邢周麗跟邢安只能將最後的期待,交給任綵鳳。
“二嫂,你手裡有錢沒有?”邢周麗哭哭啼啼的問。
“我……”任綵鳳正要開口,程鈺拉了她一把。
她知道這個時候,任綵鳳出錢是必然的。
否則就是眼睜睜看著老太太去死,日後會被人戳脊梁骨,說她冷血。
就算外面的人不說她,任綵鳳自己心裡那關也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