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自從那日被太后在福寧宮中當面調侃了與皇后的私事以後,內心頗覺尷尬與不自在,彷彿心間被輕輕撥弄了一下,留下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
這份微妙的感覺讓他一連數日都未曾踏入鳳儀宮半步,彷彿是在逃避著什麼。
葉昭寧倒是樂得清閒自在,她深知帝王之心難以捉摸,對於魏永旭的疏遠並未過多在意,反而將這份時光用於修身養性,或是與宮中的花鳥魚蟲為伴,享受著片刻的寧靜與安詳。
淑妃,見皇帝數日未至皇后宮中,心中暗自揣測,認為魏永旭是在有意冷落皇后。
加之近日來,賞賜如同春雨般連綿不絕地湧入她的拾翠殿,更是讓她心生得意,彷彿整個後宮的恩寵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這份得意逐漸矇蔽了她的雙眼,讓她在宮中的地位愈發顯赫的同時,也讓她在某些時刻顯得有些失態與輕浮。
而那來自高句的使臣,表面上看去老實本分,自宴會之後便安心居於鴻臚客院,偶爾在番坊之內閒逛,實則沒少做些打探訊息的事情。
早已潛伏進京城的那些勢力,卻如同狡猾的狐狸一般,在京城中四處打探訊息,企圖找到一絲可趁之機。
魏永旭對此心知肚明,卻並未急於行動,反而將計就計,故意放出一些真假參半的訊息,以混淆視聽。
這些訊息中既有無關緊要的虛言,也不乏一些真實的情報碎片,讓那些暗中窺探的勢力難辨真偽,陷入迷霧之中。
時光如梭,轉眼間數日已過。
魏永旭在繁忙的政務之餘,也偶爾會前往鳳儀宮探望葉昭寧,但每次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未曾留下過夜。
葉昭寧雖感詫異,卻也未曾多想,只道是皇帝陛下政務繁忙所致。
直到多年以後,一次偶然的機會下,魏永旭才向她吐露了當年的心聲,葉昭寧聽後不禁笑出了聲,原來那份刻意的疏遠背後竟隱藏著如此微妙的情感糾葛。
這段時日裡,淑妃雖得寵頻繁,但安妃依舊在後宮中佔據著一席之地。
由於前朝事務相對平穩,魏永旭這段時間進後宮的次數也是頗為頻繁。
淳婉儀因父親立下戰功而得以晉升位分至容華之位,入宮一年有餘,如今已不再是當初那個魯莽無知的少女。
她學會了在後宮中保持低調與謹慎,除了與瑜才人交好,偶爾聚在一起說說話,和給葉昭寧請安以外大多時間都是安靜地待在宮中。
而舒順儀自入宮以來便一直備受寵愛,她看著淳容華的晉升心中難免生出不滿與嫉妒。
她認為淳容華之所以能晉位不過是憑藉著父親的功勞而已,因此對她頗為不屑。
若是葉昭寧知曉了她的這番心思定會覺得好笑不已。
本來按照新人的家世,淳容華的位分就應當是最高的,只不過當初在冊封之時葉昭寧便有意平衡後宮勢力,才將淳容華與舒順儀封在同一位分上,以防一人獨大。
如今看來淳容華已逐漸收斂了鋒芒,又頗得魏永旭喜愛,那個理由便也早已不再重要了。
這日春光明媚,微風和煦,春日已經漸漸到來,太陽照的人暖洋洋的。
純敏夫人與蔣貴嬪便特意將五皇子的滿月宴設在了太液池的蓬萊島上。
小島之上綠樹成蔭花香四溢別有一番景緻。
只是春日雖暖,但小島之上風大易涼為了避免賓客受寒她們特地將宴會地點選在了清醉水榭之中。
水榭周圍以青色紗簾圍擋,中間留了間隙既擋住了寒風又保留了觀景的便利,讓賓客們在享受美食的同時也能欣賞到太液池的旖旎風光。
此刻後宮的眾妃嬪、宗室王妃、公主、縣主以及各位命婦貴女們都已盛裝出席入座就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