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的,可以吃。”
他的手上全是血和傷,嗓子也因為缺水、嘶啞得厲害。
小娘子看著他遞來的果子,沒有伸手接過,而是忽然捂住嘴巴,嗚咽地哭出了聲。
“被追殺得四處逃命,走了那麼遠的路,身上還刮傷了,我都沒見你哭得這麼厲害,我一提到陸雲門,你卻立馬哭成這樣。“
盧梧枝用手背碰了碰她下巴上的淚,輕著聲音,“你就真的那麼喜歡他嗎?”
”我以為……“
小娘子哽咽了一聲,她睫尖上墜著的滾燙淚珠便成串地落到了盧梧枝的手背上,“我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你哭,是因為擔心我?”
在怔了片刻後,盧梧枝忽地笑了。
明明虛弱到不得了,他卻開心到露出了他的犬牙,握住她的手腕,將果子放到了她的手心裡。
他抓的是她腕上的花鐲,又弄壞了上面的好多花。
小郡主的眉心極快地蹙了一下。
但下一秒,她就垂著眼淚,靜靜地抿著唇,看著盧梧枝將好的果子都放到她面前,而他自己則撿起個磕碰爛得最厲害的果子咬了一口。
“盧梧枝!”
彷彿再也忍不住了,小娘子從懷裡拿出了一把草藥。
“我是為了摘它才弄傷了手。這草藥對你背後的傷有益,但它太苦了,我不要嚼,你自己嚼爛,我給你敷上。”
盧梧枝愣了愣。
但他什麼都沒說,用清水漱了漱口,接著就抓起草藥放到了嘴裡。
那草藥對他的傷極有用,但碰到傷口上時卻會令人痛若蝕骨。
等草藥敷完,褐膚少年的身上又是痛得一身的汗了。
撕了自己的裡衣、為他將傷包紮好,小娘子看著他的後背:“為什麼不問?”
盧梧枝頓了頓,才出聲:“不問什麼?”
“我為什麼會認得草藥,為什麼突然能如此熟練地處理傷口……你剛才明明生疑了,為什麼沒有問出來?”
盧梧枝笑出了聲。
他忍著痛轉過身,面向一臉嚴肅的小娘子:“因為你剛剛為我哭了。”
他專注地看著她:“真的,那是我平生得到的東西中極為珍貴的了,珍貴到,突然讓我不敢再奢望得到更多。”
小娘子才止住了沒一會兒的淚珠眼看又要掉出來。
她不舒服似的揉了揉眼睛。
“我眼睛本來就疼,看你這樣,我的眼睛更疼了,這裡髒得很,不要總讓我揉眼睛!”
盧梧枝卻笑得更開心了。
笑過後,靜了靜,他認真地看著她:“所以,哪怕只有一點點,我也能被你看到眼睛裡了,對不對?”
“盧梧枝,本來,這是絕不可能的,但是現在,我你給一個選擇的機會。”
沉默了許久,小娘子開了口。
“我接下來說的話,如果你不願接受,那就把它都忘了。如果被我發現你打算把它告訴第二個人,無論你那時身處何位,我都會割掉你的舌頭。”
看著她逐漸傲慢起來的樣子,盧梧枝眼中的光卻愈發亮。
他盯著她的臉,嘴角慢慢揚起:“好。”
“我會出現在你面前,是因為陸雲門。很多年前,他壞了我一樁事,我便一直將他恨在心裡。不久前,我找到了一個機會,終於可以狠狠地報復他,所以,就這麼做了。我讓他,喜歡上了我。”
看到盧梧枝眼中的不解,她微微地抬起下顎。
“盧梧枝。我們之前見過。”
明明睫毛上的淚還沒掉淨,小娘子卻已經露出一副高貴又驕傲的樣子,彷彿一隻有著世間最華美皮毛的小猞猁,正抖著她漂亮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