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繫陸雲門,所以想要討好他的嫡姐,但又一向被人捧著,察言觀色通竅不多,所以才弄巧成拙,惹得她厭煩。
至於今日對賭,多半是因為沒能從她口中聽到誇讚陸雲門騎射的話,小貴人一時不忿,所以使了小性子,估摸用不了多久就會後悔,然後找機會將那金鐲送還給她……
這樣一想,陸品月又覺得事情很妙了。
要是能借此用感情將陸扶光拿捏在手裡,那可比抓著把柄要挾她要強上不知多少倍……
在陸品月反覆的盤剝算計中,騎射賽結束了。
只要是下了場的子弟,無論勝敗,扶光郡主都能找出極妥當的理由賜予褒賞。
便是剛剛上場就帶著馬離開、並未能有所表現的孫家郎君,她都留意到了。
那孫家郎君的馬不知為何,臨上場了,卻在原地磨磨蹭蹭、倔得怎麼拉都不肯動。
這種時候,換做其他人,多是用鞭子催促它向前、或是想法子快些換匹馬,但孫郎君卻說它如此反常、定是不適所致,隨後將它帶到一旁,親自為它檢查,發現馬蹄裡紮了根深刺後,又一直安撫陪伴著它,直到獸醫將刺取出。
這樣一耽擱,自然錯過了那場比試、以“輸”告終。
“騎射功夫固然重要,但對萬物慈心善腸,同樣是大梁子民應有之德。若是皇祖母在此,見了孫家郎君之舉,也一定是會讚揚給賞的。”
小郡主說罷,低頭在那箱用於賞賜的珍奇珠玉中挑選起來,卻好像始終找不到合適的。
這時,她看到了身旁玉盤中陸品月賭輸的那隻篆經金鐲,眼睛頓時明亮,但又面露猶豫、似乎覺得不好開口,朝著陸品月望了望。
陸品月一向覺得這位小郡主不會藏心思,她只用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她想要拿那隻篆經金鐲賞賜給孫家郎君。
但馬上,陸品月又疑心自己想差了:就這樣將金鐲賞出去,還怎麼再拿回來還給她?
可不等她給出反應,同她對視後的陸扶光就彷彿得了她的許可,立馬將那金鐲拿起,臉頰上的金黃色小花隨著酒凹的浮現在光下一晃一晃:“這是已經過世的篆刻匠人牟大家的遺作,其上經文正有教導眾生向善之意,最適合賜予孫家郎君。既然太孫妃將它拿了出來,那我便借花獻佛,多謝太孫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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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品月於是便明白,陸扶光這會兒是想要藉著給她揚名來討好她了。
但這位小貴人似乎並不懂得,討別人歡心最重要的,是要合那人的心意。
明明有用的法子那樣多,偏要自作主張、將那個鐲子送出去——
陸品月的目光在小郡主隨手賞下去的篆經金鐲上流連了一下。
她身為燕郡王府嫡出的女兒,即便做了太孫妃後,需顯得窮家薄業些、不惹得女皇側目,但私底下手頭卻一向寬裕,一個純金的鐲子於她根本不算什麼,扔了也就扔了。
但那金鐲卻不同,那是牟大家生前所刻的、纂有經文的鐲子。
近年來,東都許多貴婦都對牟大家篆刻的經文頗為賞識,她為了能借此與她們多搭些話,可是花了多番心思、好容易才蒐羅到了幾隻篆有不同經篇的鐲子。
這些,恐怕是無論去到何處都被眾人捧在中間、從不用擔心會遭無人理睬的小貴人所難以理解的。
但既然小郡主如今心儀著她的弟弟、因而也努力地想要取悅於她,那隻要她利用得當,小郡主的這種不諳世事便極好極好、再也不惹人厭煩了。
如此一想,就算因為陸扶光、自己失去了箇中用的金鐲,在陸品月的眼中,小郡主仍舊順眼極了,就像是一尊覆滿了寶鑽金箔的天女神像,需要的時候,只用伸手輕輕一捏,就能從她身上撕下價值連城的一片,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