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一個人的念頭都不可能起。
可瞿玄青知道。
她不僅知道,甚至學會了、用得得心應手。
而且,她可是瞿玄青。
陸扶光四歲開蒙,沒多久就將先生要她通讀的書看完了。那之後,好幾年,她都常常成日地埋頭在長公主浩如煙海的書閣裡。長公主對她從不約束,那會兒當然也是由著她在裡面隨意地看。
七歲那年深秋,她剛將落湖後病了的身子養好,就又去了書閣,原本是想廣閱古籍、從中找出個能不留痕跡除掉襁褓稚子的法子,卻無意間在發現了一個封住的小箱。
她將它開啟,裡面妥善地放著幾本文章集子,還有一些字畫和棋譜。
起先只是隨手翻了翻,但很快她就陷了進去。
那個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東西是誰所作,但她卻停不下來地看她的文章、臨她的字、用她下出來的棋打譜,如飢似渴,日旰忘食。
阿孃發現後,也並沒多說什麼,只是屏退左右,問她這書房裡書卷千萬、堆案盈几,她為什麼獨獨只抱著這一篋東西不放。
那時,她答道:“這些,卓絕。”
阿孃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沒有言語,只是陪她一起將那篋東西通夜看完。
但第二日,當陸扶光再次到了阿孃的書閣後,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小箱了。
後來,她知道了那篋裡的一切都是出自瞿玄青之手,但她也知道了瞿玄青是誰,所以諱莫如深,連一個“瞿”字都不曾提。
但她深深地記住了她。
她跟陸品月那種只是比尋常人稍靈慧些的聰明不同,瞿玄青的的確確、可稱卓絕。
她寫下那些文章、下出那些棋局時,也就是陸扶光這般年紀。但即使到了今日,小郡主也不敢肯定她就能寫出比那篋中更好的文章、能在與少女瞿玄青的對弈中贏下每一局棋。
當時的瞿玄青尚且如此。如今,又過了十六年,她在外九死一生、心智心性定磨礪更加,又通曉了南疆易容秘術,再來查陸扶光的事,自然洞若觀火。
“真是驚人。”
瞿玄青神色平平地望著她。
“吳狗以為她坐擁天下,卻一直沒有發現,她自以為最順意無爭的外孫女,早就揹著她在外攬權弄權。一年不到,她先是在金川、寶泉,利用陸雲門和李群青,斷了吳京元快要鋪好的太子路,而後到了范陽,將盧氏這幾百年的世家大族操於股掌之間。如今又到河東,掀風播浪、如運諸掌。”
“什麼良王、什麼太子,為了讓他們坐上那個位子,千萬人打得頭破血流,殊不知長公主府,光是一個郡主,就已經能在整個大梁叱吒風雲。太阿在握,指日可俟。”
洞悉無遺。
這些,全被她窺破了……
“我實在想要將你看得更明白些,於是,我混進了陸府,到了你的身邊。誰都沒有發覺,連你也沒有發現。”
瞿玄青說之前那些話時,即便被她說到最要命的地方,小郡主也只是眉心微跳。但聽到最後的這句,她卻明顯地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