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真心不在了,他只在乎手中的權力。
他不明白自己都願意把江山拱手相讓,為什麼顧時信還是不肯給自己一個好臉色。
他以為顧時信戰場歸來後貪權,卻從來沒有想過身有舊傷的顧時信是想為自己分擔治理大虞的重任。
他以為由著顧時信攬權,把六部重要的位置都放的顧時信的人,卻不曾想過那是顧時信為他培養的人,以後都是要留給他輔國安邦。
赫連昊想不起是從何時起,他感覺不到顧時信對自己的在乎,他以為只有自己還單方面情熱。
卻沒有想到顧時信所做一切皆是為他。
顧時信的院外由遠及近響起了腳步聲……
赫連昊聽出那一腳輕一腳重的腳步聲是誰,只等著人過來。
他正好想找人問問這院中的人都去哪了?
知道一半會兒人到不了,他又悔不當初。
那時他以為是自己太過卑微,居然都想用這天下來換取顧時信的真心。
卻從來不知道是自己眼盲心瞎,看不到顧時信為他的付出。
抱了皇上衣袍和靴子的暗衛首領周猛,眼看著皇上坐在石階上,忙單膝跪地,抱著皇上的腳給套上了靴子,又給皇上披上了外袍。
赫連昊渾然不覺,愣怔得想著心事。
看著顧時信長大的顧家老門房跛著腳過來,一眼看到闖到府裡的竟然是皇上,嗵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赫連昊才回過神,艱難的清了清嗓子,才問:“人都去哪了?”
老門房沙啞的聲音道:“少主把人都遣散了。”
周猛看著自己手裡的合襠袴,也有些發懵,他不知道袍子裡還卷有這個。
皇上靴子都套上了,這是得再把靴子脫下來嗎?
赫連昊盯著老門房問:“那你們少主人呢?”
老門房搖頭:“老奴不知。”
赫連昊閉了閉眼,壓下胸中的火氣,他不能對老門房發火,顧時信會生氣的。
再睜開眼時,他說:“常叔,時信多年征戰,身上有沒能治癒的舊傷,可我卻不知道。今天我做錯了事,”赫連昊抬眼看看空了的院子,“你也看到了,他把人都遣散。他是傷了心,不打算再回京,不想再見我了。
常叔,你是看著我們長大的……你想一想,他走前可說過什麼,或者有什麼猜測,他會去哪?”
赫連昊的聲音輕柔到帶著懇求的意味。
周猛一咬牙,跪在了皇上跟前,抬起赫連昊的一隻腳,又要開始脫赫連昊腳上他剛給穿上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