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那麼多,但真正問到這件事時,立原道紀還是有些“膽怯”。
立原道紀躊躇再三,最後輕輕問道:“與謝野小姐,過得還好嗎?”
小玉本來想一口肯定,可是聽立原道紀的語氣,她又有點奇怪了:“為什麼這麼問?晶子姐在武裝偵探社過得當然好啊。大家都很尊重她。”
畢竟是武裝偵探社唯一的奶媽,還有著從瀕死狀態直接滿血復活的強悍異能力,就連下任社長的國木田哥都管不了晶子姐。
“是嗎……那就好。”立原道紀輕輕舒了口氣。
對上小玉滿臉的疑惑,立原道紀微微苦笑了聲:“那是件很久之前的事了。告訴你倒也沒什麼。”
小玉豎起小耳朵:“你說吧,小玉聽著呢!”
立原道紀神色悵然:“按照你說的生者世界時間來算,那應該是十三四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是異能大戰的末期,我參與的是常暗島的戰役。與謝野小姐當時也才十一歲,和你差不多大。她是森長官的助手——啊,這麼說你可能不太認識,就是你們偶爾會聊到的,如今港口afia的首領,森鷗外。”
小玉:“……啊?”
“嗯,森長官當時是部隊裡的衛生科長,他讓與謝野小姐為我們這些士兵治療。我那時候有一個牌子,每被與謝野小姐治療一次,就會畫一筆,最後組成‘正’字,記下與謝野小姐救了我多少次。”
說到這裡,立原道紀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地撥出:“一開始,大家為擁有與謝野小姐這樣的‘天使’而驕傲和自豪,但後來,我們一次又一次地受傷,接著一次又一次的治療。”
“原本只要受了重傷,就能夠退役休息。”
“但只要與謝野小姐為我們治療,身體就會煥然如新。”
“舊傷剛好,就再次被推到戰場上。身體上的傷口被治癒,精神上的傷口卻沒有人能治療。”
“那場戰爭,彷彿漫長得永無止境。”
“與謝野小姐成了‘死亡天使’。與謝野小姐那時候恐怕也很難過吧?”
這是小玉第一次瞭解到與謝野晶子的從前。她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又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小玉認識的與謝野晶子,自信颯爽,大方灑脫。
很難想象,她的過去曾經充斥著鮮血、生命、死亡、怨恨等等這些盤踞在戰場上的幽靈。
立原道紀低聲嘆息:“可惜,我當時也是其中的一員。我自殺了,留下了對與謝野小姐的‘你太過正確’了的評價。”
“但那時候太過痛苦了,卻忘記了與謝野小姐也只不過才十一歲,什麼都不懂。”
“還好,”立原道紀微微笑了笑,“還好與謝野小姐如今過得很好。”
他又歉然道:“真是不好意思,小玉,讓你聽到這些過去。”
小玉搖搖頭,也撥出一口鬱氣。一側的劉海被她吹起,伴隨著小玉的暴言:“怎麼哪裡都有森鷗外?!”
立原道紀:“啊?”
“……”
——
第二天一早,小玉睜開眼睛。
她猛地一捶枕頭,氣呼呼地想道,上次就該讓森鷗外把港口afia撐破!幹嘛要找老爹給他做解藥?
這動靜似乎讓對床的金崎春奈的驚醒了。
金崎春奈迷迷糊糊地問道:“小玉?幾點了?要集合了嗎?”
小玉看了看時間:“七點欠幾分,起來吧。不是說七點半集合嗎?”
“啊!”
金崎春奈猛地坐起來,匆忙下床洗漱。
小玉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安慰自己,不氣不氣。她下次找個惡作劇給森鷗外,就當幫晶子姐出氣了。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