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木田獨步應了聲“是”,就轉向太宰治,剛要開口,又硬生生把聲音壓下去:“太宰!沒有任何理由就翹班,你在這邊做什麼?”
“敦君沒有跟你說嗎?”太宰治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中島敦無奈道:“太宰先生,這種一聽就是藉口的話根本不可能和國木田先生說的啊……”
“什麼事?”國木田獨步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你明明就是在翹班!”
“被國木田君這麼懷疑真讓人傷心啊。”太宰治側身,讓國木田獨步看到他後面正在“搬磚”的費奧多爾,說道:“我可是特意來看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
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這才注意到費奧多爾。說起來,雖然太宰治口中聽說過這個武裝偵探社的敵人,這卻是國木田獨步第一次正面費奧多爾。
只是,國木田獨步有點難以想象,眼前這個連搬花瓶都要三步一停,五步一歇的人,會在之前給橫濱造成了那麼大的麻煩。
國木田獨步警惕地看了一眼費奧多爾,問道:“他怎麼會在老爹古董店?”
“嗯?安吾沒有和你說嗎?”太宰治反問道。
“他只說你可能在老爹古董店——”國木田獨步咳嗽了一聲,意識到自己把坂口安吾出賣了。
國木田獨步轉移話題道:“你別亂猜。”
太宰治心道這還用猜?他今天早上也就只跟小玉、坂口安吾、中島敦這三個人有過對話。小玉當然不會特意向國木田獨步出賣他,更別提還是小玉邀請他來這邊看樂子的。中島敦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裡,那不就只剩坂口安吾了?
“廢話少說!”國木田獨步拽著太宰治的領子,把他往外面扯,“你得來工作。對了,昨天晚上是你和小玉攔截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吧?記得寫好報告提交上來。”
那邊太宰治和國木田獨步剋制著音量,這邊小玉拉了拉中島敦的手臂,問道:“敦,你上個星期不是找到那個孤兒院長了嗎?你們聊得怎麼樣啊?他來這邊是做什麼的?”
提到這件事,中島敦的神色陡然間有些複雜。
半晌,他卻又輕吐一口氣,帶著滿滿的釋然,說道:“我們聊得還不錯。院長先生是因為看到報紙上我的報道,才來橫濱找我的。他以為我做出了很偉大的成績。其實不是的……”
小玉打斷他:“怎麼不是啊?你潛入‘白鯨’,不是很勇敢嗎?”
中島敦赧然地笑了笑,識趣地沒有反駁小玉,明明那次她做出的事情更多。
但無論怎樣,中島敦都想對小玉說一句:“謝謝你,小玉。也請你幫我向陳先生道謝。”
如果不是小玉和陳龍救下了孤兒院長,或許他這輩子都很難與孤兒院那些痛苦的過去和解。
疼痛、飢餓、禁閉,以及一次又一次的被否認存在的價值……那些曾經,都不會再像徘徊不去的幽靈,在他的背後停駐。
儘管中島敦無法如此輕易地原諒孤兒院長曾經給予他的痛苦,但至少,他也確實從這位曾經視作“父親”的人身上得到了繼續往前走的力量。
這一切情緒太過複雜,中島敦到最後,也只是笑著說了一句:“院長先生回去了,我也有餘力給孤兒院捐點工資。只是,我不會再回去。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那邊,國木田獨步終於剋制不住暴躁的脾氣,對太宰治大聲嚷嚷道:“太宰!你這個繃帶浪費裝置——”
後面的話沒能說出來了。
因為老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身邊,給了國木田獨步一個爆慄,然後毫不留情地把噪音來源的國木田獨步和噪音起因的太宰治掃地出門。
“吵死了!”老爹抱怨道。
中島敦連忙尷尬地代國木田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