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斂蒼,即使避開斂蒼,危機仍舊如影隨形。因御鴿延遲之事,兒驚覺身畔藏匿歹心之人,縣令周覽堅與縣丞烏紹海嫌疑亦不可除,望父親細細查之。幸得李家長祥與紀家清越相告,助兒揪出歹心之人,若兒避不開,遭遇不幸,還望父親勿要洩怒火於無辜之人,報仇之事,徐徐圖之。謹悉外祖父母大人康強,謹稟母親大人萬福金安。寶應四年八月二十九日 ”
李長祥雖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表明,她要是出事,阿爹可能會做出許多極端的事,即使這些事還沒有發生,可她隱隱知道李長祥並非大放厥詞,阿爹並非是個好相與的人,坐上左僕射位置怎麼可能是個脾氣好的角色。她不想萬一真的變成那種情況後,阿爹會像李長祥暗示的那樣,成為一個遭人唾罵的人。
阿爹,懲治惡人有度,莫要太過激進,一下子全都整死了。
晾乾薄薄的一張紙,陸綠親自將信紙裝進信封,又讓鼠伏燒了蠟,將信封封起來,蓋上自己的私印。
最後這封輕飄飄的信落在李二郎手裡,“多謝紀家郎君與李家二郎今日相告。”
說完,陸綠便直著身子目不斜視地頂著滿頭華飾提出告辭。
李二郎跟在後邊送客,馬車已經停在門口,陸綠出了門直接登上馬車。
李三郎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站在對面的茶攤看著一個華服遮面的女子身影閃過,進入車廂。他顧不得更多,快步靠近,站在外圍朝馬車喊:“小姐,管子曾說古者有二言,望小姐細細回憶。”
車廂裡的人沒有回應,李三郎直直看著馬車疾馳離開,李二郎出來攬著弟弟的肩膀把人帶回家:“古者有二言,其一言,牆有耳,伏寇在側。你也發現了什麼?”
李三郎將發現全盤告訴兄長,同時擔憂地看著兄長:“這位小姐是不是……”
危在旦夕?
李二郎點點頭,小聲地說:“我與越郎今夜不歸家,你在家照顧好他倆,不必擔心我們。”
李三郎一臉擔憂,神情凝重地點點頭:“二兄與紀阿兄萬要保全自己的安危。”
面對弟弟擔憂的目光,他揉了揉弟弟的腦袋:“我們不是要故意瞞著你,只因這事不可聲揚,我們也干涉不了太多,最後還得看那位的造化。”
馬車裡,陸綠靠著車廂裡的軟墊休息,腦海裡想的完全是李三郎說的話。
管子言,古者有二言,牆有耳,伏寇在側。牆有耳者,微謀外洩之謂也。
他想要說的大抵是“伏寇在側”,敵人就在身側。
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可李家三郎是怎麼發現的。
陸綠想的是這個。
李三郎沒有見過她,就連身邊的護衛也是匆匆瞥過,而這次跟隨的護衛人數並不全,他從哪裡發現“伏寇在側”的不對勁?
陸綠環顧車廂內部,心下了然。
只能是馬車。
馬車是她的專屬物件,整座車廂的每一塊大木板都是整塊紫檀木打造而成,無論是車窗還是車廂門,都得從裡面開啟,故而李家三郎只能從車廂外部觀察到異常。
她對整個車廂的構造與裝飾都瞭然於心,車廂外木製的車壁與車蓋並無布罩與旁的裝飾,最為可疑的只剩下車蓋四角掛著的四隻金絲流蘇!!
流蘇有何異常?
她竟然一直未曾發現。
馬車慢慢行駛到豐足糧行門口,陸綠並未下車,而是待在車內等著表姐。
等了好一會兒,只聽到護衛說表姐正忙著,要一會兒才得空。
“表姐在忙什麼?”陸綠靠著車廂問,絲毫沒有想要下車的意思。
紙條上寫著的一點,一直到入夜,不要讓人有可乘之機。
護衛稟道:“丹姑娘不在鋪子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