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乖巧地承認錯誤:“越郎,我錯了,我不該如此莽撞。不過越郎這麼一說,反倒提醒了我,方才那人使的匕首招式極好,若不是中途遭到打擾,恐怕到最後我也招架不了。”
紀清越氣笑了:“那你還直愣愣地追出去!”
“越郎莫要責怪我啦!”李二郎難得語氣軟軟,像一隻大狗狗一樣就差尾巴搖得飛起:“我是想過追上去的好壞,並非像越郎說的那般直愣愣。這裡是客棧,外邊是街道,極其容易驚動到其他人,我只需保證歹人不能一擊斃命即可,他的顧忌可比我多多了。我若是連這點把握都沒有,到底是如何有臉喊著想要去軍營當兵,建功立業的?你說是不是啊越郎?”
紀清越被說服了,語氣也軟和下來:“你自己有把握就好,下次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嗯嗯!我記住了!”
這事撇到一邊後李二郎偷偷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就聽到紀清越問起歹人的事:“明天能揪出那個人嗎?”他真的不想再感受如同陣痛般的灼燒感了,折磨別人的時候也在折磨他,這事要快點告一段落才好。
紀清越已經無比期盼陸綠能順利回長安,這種感同身受的驚嚇不要再來第二次了。
“若昨晚的黑衣人是陸小姐身邊的人,大概能揪出來。”
街道上的更夫巡夜走過,敲打五下梆子,提醒如今已是五更天:“早睡早起,保重身體——”
再過不久就要天亮了,紀清越催促李二郎趕緊休息,兩人一晚上都跟著擔驚受怕,天快亮了還沒能閉眼入睡。
黑夜終於過去,美麗的朝霞比太陽更早出現在天空中,街上的人慢慢多起來,但也沒鬧醒正在補眠的李二郎。
這是李二郎難得一次在日頭高照後才起床的新奇體驗,紀清越反而起得比較早,幹完田裡的活兒,喂完小羊後開啟雞籠放家禽出來讓它們自己找地方刨食。
半年過去,小小的魚苗已經長成一兩指長,正是活潑的時期,與游泳的小鴨小鵝相處得很好。
紀清越之前拓寬過養魚池,可它們要是再這麼繼續長大,一年半載後魚池就真的不堪重負,堆滿了魚。
昨天拜託李二郎買回來的木料一直被耽擱著還沒能處置,設計圖已經改好,現在該把實物做出來了。
手動除籽機,也叫手動脫棉機。
脫棉機主體是與壓面機主體一樣兩個圓柱滾軸,將滾軸之間的縫隙除錯好,棉絨被擠壓後可以輕鬆透過縫隙,而棉籽太硬則被卡在縫隙的一邊過不去,右側是連線腳踏板的傳動轉輪,用繩子與腳踏連線轉輪,帶動滾軸轉動。
紀清越將圓柱的木條裁出兩節,用棉花籽量出兩節滾軸之間的縫隙寬度後,放到支架上固定,因為沒有現成的圓形,他只能用一塊寬木板一點點切割打磨拼成一個圓,在組成圓形的幾塊木板之間相對應的位置上打眼兒,眼兒裡嵌入一條比眼兒稍微大一點點的小木條,將幾塊木板眼對眼合成一塊圓板,這種“做圓法”木板之間不容易散開,節省木料。
這些木工技巧紀清越都是從李阿翁那兒學來的。
院子裡晾曬著一批新收的稻穀,糧房裡已經堆著近兩千斤包括小麥水稻和小米的三種主糧。不久前紀清越突然發現被他遺忘了的豆子,那是上一年二郎家的大嫂塞給他的,混在糧食袋子裡的還有芝麻,這些他都忘了種了,清理糧房時才發現它們可憐兮兮地躺在角落。
上一年做麥芽糖的時候還用到糯米,可惜那都是碾過脫了殼的糯米,而且還是別人送給李二郎的,暫時還找不到能播種的糯米種子。
糯米是水稻的一種,在西北難以存活,大都是從南方運來的,這樣一來,不光稻米的價格高得離譜,糯米更是稀少,要想拿到種子,得特地拜託南下的商隊,請求他們從南方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