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從西城門疾馳出城。
只過一會兒,陸綠就已沒了剛才的猶豫,很快調復好的心情,拿著手裡的三張紙端看起來。
一旁的許丹有些看不下去,輕輕晃了晃神態自若的表妹,這人還一副毫不在意要怎麼去州府的樣子,好像只有她自己在著急。“哎,你別悠哉悠哉地看這些題目啦!一早急急趕著回城我還以為你要做什麼,瞧你也不回客棧,只巴巴去尋那瑜郎的兄長拿題目,說拿了便走。可誰知如今得了這麼個訊息,你究竟還要不要按照姨父的安排回去!”
“表姐,別急。”陸綠皺著眉看著紙上的字,很不滿意紙上的字竟然是用炭筆寫的,手指一不小心擦到就容易把字跡弄花,還弄髒了手指。
“怎能不急!先前我不知姨父定好從西北返程的路線,才讓你陪我去收蒜,如今知道要走珧山後斂蒼山的山路,卻聽到小郎說的話,若是真的,得虧被這些題目吸引滿心惦記回縣裡一趟,今早才沒上山路。”丹娘心裡一陣後怕:“你無誥命加身又非身兼官職,否則便能與縣衙請兵護送,平白讓人這般提心吊膽。”
“實在不行我做一回鏢人……”
許丹嗔道:“呸呸呸,你是什麼身份,堂堂左僕射的千金小姐竟然要做鏢人。”
“哎呀,本來就是這不行那也不行,所以我早勸表姐別急,急了也無用。”陸綠已經在思索第二道買蔥的題目,想了一會兒得出答案後,才得以分神與表姐說話:“丹娘,你就沒發現提醒我們的小郎君長得像哪個人嗎?”
許丹一聽,仔細回想後反應過來,剛才她就已經覺得那小郎君很眼熟,就是沒想出個所以然,經過表妹這麼一提醒,頓時想起那小郎君長得很像與他們做胡蒜生意的李長祥。
借住在紀郎君家的那個學子,雖與李家祥郎氣質不同,看起來一個更溫和一個更凜冽,可相貌上卻有許多相似之處。
再結合方才他的話,說家中兄長去珧山剿匪後得知斂蒼山中藏有山匪,就不難聯知道他與李家祥郎的關係,話中的可信度大大提升。
這也是陸綠很快選擇相信的原因。
“走官道平穩便捷,可人多眼雜,離開江南時我們已見識到那些人的瘋狂,雖不知還會面臨什麼危險,但阿爹在信中囑咐萬千,不能走官道,想來阿爹警惕的不僅是山匪,還有其他勢力在攪弄時局。丹娘,僅是這點,官道再怎麼平穩開拓,我都不能走,山路再怎麼難行,我都得闖。”話剛說完,陸綠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話題轉得猝不及防:“這第三題出的實在是妙啊,可惜未能親自拜見這位紀郎君。”
這跳躍的話題,讓許丹緊張的情緒一下子斷開,她想笑又笑不出來,更不能說陪同她一起走的話。“你既已決定要走山路,為何不按著姨父說的那般,趁著如今山匪忌憚官府剿匪,快些離開呢?”
陸綠將紙張放在膝上,擰著眉頭:“具體為什麼我也說不上來,只是心中惴惴不安得很……”
許丹只當她在為該不該快些上山而不安,伸手附在她的手上,拍了拍以示安慰。“那,你提這李家祥郎要如何?”
陸綠抬頭,茫然地看著表姐:“我並未提到他呀,我只說那學子與一人長得相似。”她心裡當然在憂心該不該立刻離開山單,只是手裡的題目實在有趣,分走許多心神,也就來不及表現出過多憂愁。
她並非不相信阿爹的排布,說了能確保她平安無虞地回到長安就一定會安排足夠人手保護她的周全,從江南出來不也是這般精心排布嗎!
只是,她未再提起,昨夜又入夢了……
此次的夢境並非充滿殺機,而是不同以往的安寧,她夢到自己坐在馬車裡,與隨行的護衛登上古老而又寧靜的山路。山中不僅清涼宜人,還秋意盎然,除了時不時的顛簸,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