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二郎與兩個夥計搬著蒜種去田裡,地裡已經都處理好了,野草是三個小孩子們清理的,地壟是李阿翁整理出來的,李阿孃與徐晴拿了點糞肥拌進土裡,讓地種起來沒那麼瘦。
來圍觀的不止李家人,村裡的其他人都來了。
看著李二郎搬來好幾個藤筐蒜種,圍觀的人心裡忍不住地羨慕,他們怎麼就抓不住這個時機呢?要是他們也留著蒜種就好了,這樣還能順著李二郎搭上張管事。
千金難買早知道。
李二郎指導兩個夥計在地壟上開洞,距離和大小都把控好,隨後將蒜瓣頭朝上放進洞裡。
這時候不得不再感嘆一聲,紀清越種的胡蒜極好,個個“膀寬腰圓”,挑得出來發育不良的數量極少。
一人開洞,一人播蒜,一人掩土,剩下的人去挑水,蒜種剛埋到地裡要一次性澆足水讓其有水分出芽。
他們特意選了一塊靠近水渠的荒地,說是靠近,還是要走上一段距離,否則這塊地怎麼會荒著。
幾人一直忙活到太陽下山,終於澆完半畝地,圍觀的人群早就散去,只剩下李家的人在掇拾工具。
兩個夥計中的一個沒有跟著離開,他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提著李阿孃準備餅子與水囊。
今夜他要留在地裡。
張管事趕來是讓李二郎趕緊在四月結束前將胡蒜種下去,後面所需的保障還沒有鋪開。
當身懷秘寶時,怎樣阻止他人窺覷與阻撓?
一味打壓肯定是不行的,當然是要恩威並施。
對使壞的最大主謀動手,自然能恫嚇住底下的小蝦米。
張管事留下的兩個夥計,看上去不只像他說的那樣是種地的能手,挽起袖子露出隆起的肌肉,他們更像身手敏捷的打手。
李二郎當然沒有異議,又給他留下一盞風燈後,轉身與其他人回家。
畫裡,紀清越已經鬱悶很久了,雖然棉花樹越長越大,枝椏越來越多,但葉子仍舊要死不活,枯黃著、耷拉著,這一看就不正常。
他翻來覆去地檢查剩下的五顆種子,種子被一層白色的絲絨包裹著,內裡是黑色的硬皮種子,要是不仔細看,可能會被誤會成是發了黴的老鼠屎。
當初李二郎說過,棉花不易種的原因是容易生病,葉子乾枯出現斑點等等。
要是沒有意外,他的這棵棉花已經生病了,只是依靠著神奇土地,才“苟活”到這麼大。
這個時候沒有藥劑,要怎麼降低棉籽發病率呢?
如果按照棉花的習性,喜溫,喜陽……
他只能用老辦法——羅列法,羅列出他能想到的所有處理種子的辦法,來找出比較合適的種植方式。
直接播種已經不可能,與小麥浸種的原理一樣,好的種子才能順利長大,結出好的果實。
除了浸種這一種方式,他所知道的還有曬種,對於存放了許久的種子,在播種之前要特地晾曬一遍,提醒種子“該醒醒了”。
溼度已經足夠,如今棉花不需要浸種補充水份。那麼除了晾曬,只剩下脫絨這個方法。
他拿出其中兩粒種子,扯下外面包裹著的絨毛,露出裡面黑色的棉花籽。等其他幾粒種子晾曬好,他就同時播種,至於那棵已經生病的棉花樹,只能連根拔起丟進爐膛裡銷燬了。
因為外人的到來,李家一家人收斂了一些,李二郎也不再大大咧咧地將紀清越種出來的蔬菜拿出來,一天裡李二郎與李四郎只有晚上會去到書房裡唸書,有時候會多上一個李瑜。
與李二郎預想的差不多,他們輪流守夜時,曾有人鬼鬼祟祟地摸過來,但當他們發現地裡有人守著後,便匆匆忙忙地消失了。
守夜的人發現有人時,並沒有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