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孃吃完晚飯,抱著一個罐子迎著夜幕匆匆離開家。
李二郎解釋,紀清越才知道原來他們家又多了一個小孩,李阿孃這是過去送雞湯。
幸虧白日就從縣裡請來大夫,誰知沒入夜就發動了,李劉氏趕緊打發女兒和兩個小兒子來喊李阿孃。
李阿奶一行人帶上東西,火急火燎地往老宅趕去。
他們剛到老宅,就聽到大夫說產婦肚子裡的胎兒太大,導致產婦生產困難。
最後大夫又是喂藥又是針灸助產,與穩婆忙得汗流浹背,終於聽到嬰兒的啼哭。
穩婆抱著孩子出來,笑眯眯地道喜:“母女平安!”
這下大家都舒了一口氣,母女平安就是最好的結果!
李阿奶趕緊抱過孩子,李阿孃則替弟媳包了份喜錢給穩婆,大家都歡喜地圍著孩子。
李阿翁則安排大夫在老宅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讓李二郎親自送回縣裡。
張大夫得了診金與喜錢,而且產婦與孩子都平安無事,他的心情也跟著舒爽,點點頭應下。
收拾妥當後,李劉氏出來把孩子抱了進去,他們也不好都待在這裡,會影響平娘(產婦)休息,於是李阿孃提議回去取雞湯,留李阿奶一人在這裡看著。
一行人滿心歡喜地回家,沒想到跟紀清越撞了個正著。
李阿孃出門後,屋子裡還坐著一圈人,團郎不怕生地往他身上爬。
小孩子軟綿綿的,真的非常好摸,紀清越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胖臉,李四郎見狀也把臉伸過來:“紀阿兄,我的臉也好摸!”
咳,不能沉迷擼娃。
李二郎問起昨天在縣裡發生的事,其實紀清越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在畫中得了一段奇遇,感受頗深,想來正因如此,真正的畫中仙人才肯放我出來。”說著他伸出右手,給眾人看了看他的手心。
原本深紅色的痣已經黯淡許多,變成褐色了。
由此,紀清越猜測:“我可能並不能在外面久待,也許等手心痣的顏色變成黑色時,就要回去了。”
李二郎追問:“你還會出來嗎?”
“不知道……”看到李二郎耷拉下的臉,紀清越笑了笑:“不過我想我應該還會出來的。”
李四郎坐在紀清越的懷裡歡呼,李團郎跟著有樣學樣。
“咳咳。”家裡的老人李阿翁清了清嗓子,大家立刻靜下來,李阿翁看著紀清越:“孩子,你住在家裡我們都很歡喜,我知你本性純良,可外人不知,你想好該如何了嗎?”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村子裡的人很怕生人出現,一旦碰到生人,肯定會盤查,直到確認生人的身份。
目前,紀清越還是個黑戶,即使有戶籍,年滿二十,卻沒有服役的記錄,這怎麼看都是要抓進牢裡的。
這下輪到紀清越窘迫了,出來了不代表能出去,還想著幫李二郎他們種地抵伙食費的,這下計劃泡湯了。
不過,最讓他耿耿於懷還是那場刺殺,如果一直待在西北,絕對阻止不了那場刺殺。
不錯,紀清越想救下皇帝。
在他看來,這個皇帝並非無能。
聽五年後的李瑜說,皇帝滅了佛寺,收回許多土地,勸土匪投降,其中一個條件是沒有犯下人命的土匪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下山就能分到土地,還有其他許許多多小政策,李瑜他能明顯感到那段時間,日子確實是在變好。
可是後來皇帝忽然遭遇刺殺,一切就都不了了之,情況急轉直下,變得越來越糟糕。
紀清越猜測被刺殺最大的原因可是碰到了既得利益集團的根本。
在李瑜的話裡,後來登基的皇帝似乎沒什麼作為,還有一個權勢滔天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