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實不相瞞,我考慮種棉花的事早有一段時間了,在未知前路如何時,當然需要保有及時糾正錯誤的能力。”談及關鍵,紀清越一臉嚴肅:“我可以答應大人,三年內,我不會用棉花的名義賺取任何錢財,但是,我有一點要求……”
洪玉洗耳恭聽,有要求對於他來說是好的,就怕沒有所求。
然後他們就聽到紀清越堅定地說:“我要名聲,大人只需保證,讓所有人都知道棉花能種出來是我紀清越的功勞。”
“啊……?”即使是端莊的縣令夫人,都被紀清越的話弄得不明所以。
洪玉手扶著大腿,身體前傾地坐著:“三年是育種之期,前兩年棉種由官府掌管,不會透過商隊傳往四處,而收穫上來的棉花……”
紀清越:“大人可以縣衙的名義開一所布坊,我提供器械圖紙並指導織工們紡線、織布、做棉被。這錢相比於讓胡商賺,我更想讓官府和大黎百姓賺,財政盈餘了,官府是不是就能為民多做些實事?”
他又繼續說:“如此一來,大人既能放心我沒有不守承諾,還能做出政績。相對的,裡邊需要的費用和產出的收益就與我無關了。”
洪玉聽著紀清越說話的語氣中甚至還流露著開心和輕鬆,似乎是真的不想管理這麼麻煩的事,交給官府好像真的是他的計劃。
兩人對於接下來的計劃出乎意料地合拍,一個想全盤接手,一個想甩手什麼都不做,簡直如對方所願。
一拍即合。
當然,紀清越的要求還是那一個:“大人與官家報告關於棉花的事的時候,請不要忘記提到我,提起時語氣用詞請自然些,不必太刻意。讓大家知道,種子是我培育的,名字是我取的,紡織技術是我提供的。”
可真大言不慚。
到最後,洪玉的內心竟感到莫名的無語。
一番言談下來,他已經對紀清越的為人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紀清越眼神清澈得並不像那些什麼都不懂的人,也不像那種刻意地執著追求名聲的人,而且他在某些方面上毫不遮掩地展示出學識不凡的品格,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沒有作為平頭百姓的謙卑感,可又不沒有貴族身份給予的那種優越感。
洪玉很難描述這種感覺,紀清越可以不怵身處高位的官員,也能真誠地以禮對待一個低微的丫鬟,身上所散發的無與倫比的自信。
這樣的人,他是第一次見,而且很難再找出第二個這樣的人。
奇怪的人,說不出來的奇怪,可相處一番後,這種奇怪又讓人絲毫不會覺得反感。
紀清越並不知道縣令大人給他打上什麼樣的標籤。
兩人談妥,紀清越負責育種,洪玉則專心解決過程中找上來的麻煩,並推廣棉花。
洪玉端起茶杯,與洪夫人一起朝著紀清越敬了敬:“以茶代酒,祝賀我們合作順利。”
紀清越回敬:“合作順利!”
撇開正事不談,紀清越還算得上一個不錯的聊天物件,洪玉不知不覺中也被吸引了。
“再過兩日便是小年,越郎打算如何過?”兩人年紀相仿,想法也相似,洪玉已經親切地改變稱呼,他與夫人對視一眼:“我們到山單也才一段日子,越郎可有安排?”
可惜紀清越已經有回去的地方了。
他解釋著要帶小孩們回上李村過年,再回來可能就是明年二月了。
洪玉覺得有些遺憾,可也沒辦法,他身邊的夫人則笑著說:“你們二人已定下計劃,明年大有機會見面相談,到時候就算是膩了煩了吵起來也躲不開。”
“唉,夫人瞭解我。”洪玉嘆了一口氣,隨後讓夫人給紀清越裝一些禮物回去,算是給他的一些年貨。
縣令夫人:“紀郎君喜歡腸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