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滑過,一眨眼竟然就到了十二月。
因為規劃得當,給泰安樓的供貨倒沒有出現拖延,紀清越都能按時備好貨,讓夥計們拉走。
雪日裡,人們已經不再頻繁出行,空曠的泥路邊擺著一筐筐綠色的新鮮蔬菜,在雪白與枯黃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誘人,讓人挪不開眼。即使是已經見了好幾次的夥計,在搬運時都忍不住一直感嘆,怎麼就如何能在冬日種出這麼好的鮮菜呢!
紀清越跟著板車來到城門,發現今日與往常有些不一樣,城門的檢查似乎變得嚴格了一些。往常泰安樓的夥計只要打個照面,守城計程車兵就會放他們進城,不會查問更多。可今日就顯得稍微“囉嗦”,士兵們不僅要檢查他們的貨物,還要檢視他們的檔案。
士兵們的“公事公辦”讓夥計們有些意外,但也沒詢問原因,主動配合守城士兵的工作。
在城門口等待的時候,紀清越注意到城外門邊站著的三個牽著馬的人,他們好像在盯著他瞧。
他轉頭看過去,迎上那三人的目光,只見那三人都是當地冬日出行裝扮,帶著風帽拉起布巾遮擋半張臉,身上是厚厚的皮裘披風,手上也戴著手套,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
紀清越本來並不確定他們是在盯著他瞧的,可在他們之間目光相接的時候,他清楚地看到其中一人朝他點了點頭,像是在打招呼。
出於禮貌,紀清越也點點頭表示回應。
轉過頭,紀清越低頭想了想,在腦海裡搜尋一番,很確定他真的不認得這三個人,也不知他們為什麼要盯著他。
如今正是山單一年一季的蕭條時期,進出城的人本就少,守城計程車兵沒一會兒就檢查完板車上的貨物,下令放他們進城。
紀清越不再理會那三人,跟上板車進城。
他轉頭與相熟的夥計問過幾句話,夥計們已悄悄問過守城士兵,與他解釋城門嚴守的原因。
紀清越恍然大悟地回過頭,看到那三人視線還在他身上。
幾人目光再次相接,他主動點頭相笑。
三人之中,有一人正是傳聞裡的新縣令。
直到紀清越的身影消失不見,洪玉才收回目光,轉頭問一邊值守計程車兵:“他們是怎麼回事?”
城門下值守計程車兵因為要長時間待在外邊,同時要保證肢體活動不能受到影響,為了防寒和兼顧活動,他們在兵服內穿著自己備的羊毛製成的衣裳,頭上戴著厚實的氈帽,同樣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
可是這些衣物仍不足以抵禦寒冷,更別說買不起那些布料計程車兵了,所以值守時士兵們習慣在背風的城門處找個地方生爐子,半掩著城門一邊躲避風雪烤火一邊值守。
也是新縣令突然到來,打得他們措手不及,讓新縣令揪到他們懈怠的場面,幸虧新縣令沒說什麼,而是讓他們輪流時不時出來看一眼,遇到人進出城,要檢查仔細些。
面對洪玉的問話,一個士兵回答道:“回大人,他們都是泰安樓的夥計,每隔一個月就找紀郎君提貨。您也看到了,筐裡裝的都是些新鮮的蔬菜,冬日裡誰不想吃一口新鮮的蔬菜呢!”
曲寧第一個不信,可眼見為實,剛才他確實親眼看過,筐裡裝的就是綠油油的蔬菜。“他如何在冬日裡種出這麼多鮮菜?!”
士兵聳聳肩:“這便是那紀郎君的家傳之擠技,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種出的鮮菜。”
洪玉一想:“他們一般都在哪兒取貨?”
士兵指了指城外的一個方向:“走出官道繞出去的土路上有一個十里亭,他們便是在那兒運貨進城的。”
“紀家郎君每次都跟隨泰安樓夥計出城到十里亭取貨?”
士兵搖頭:“並非這樣,往常都是紀郎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