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讓李二郎在書房等候,還特別叮囑期間不要隨處走動,也不要隨意翻動打亂書房內的任何東西。
士兵隨手關閉書房門,只留下李二郎一人站在門後。
李二郎揹著包袱,夾在包袱與後背之間的是一條牢牢纏著麻布的條形物,他原地站立,好奇地環顧整個房間。
書房不大,佈局陳列簡約卻不簡單,幾乎沒什麼多餘的東西。
書架上空空如也,一本書一個擺件也沒有。
李二郎進入書房就意識到書房內的異樣,與書架一樣,書桌和地板上邊覆蓋一層薄薄灰塵,因士兵推開門扇而攪動房內浮動的灰塵,房內充斥著一股刺鼻的塵土味。
這個房間似乎已有很長一段時間無人人光顧。
這當真是曹副將軍的書房嗎?
正當李二郎疑惑之時,目光探向書房的另一處,只見另一側擺著一張木床,床上卻是另一番景象:上邊擺放著的被衾枕頭,乾淨整潔,看上去似乎經常開啟使用的樣子。
李二郎低下頭,從門檻處掃視,直至抬頭再看向床榻。
正巧從書房門開始,向左至書桌的地板上佈滿塵土,而向右至床榻的板磚一塵不染。
很快,他看到更多不同尋常的地方。
難道這裡真的被曹副將軍當成訓練之餘的休息之處?因平時來比只為小憩,所以才任憑木床之外的地方落塵嗎?難不成曹副將軍當真邋遢到這個地步,不在意自己住的地方是否乾淨嗎?
端看床前一塵不染的腳踏,就知道今日已有人打掃擦拭過了。
自己的居所如此就算了,外人見不著也不會知道,可這裡是兵府,處理公事的地方,唯獨留下這個積灰的地方,一定是曹副將軍特意交待。
李二郎凝神仔細觀察,再次仔細檢視,終於看到書架及地上摩擦留下的細小痕跡,瞬間明白曹副將軍信裡寫的讓他時刻做好訓練準備的意思。
他勾唇笑了笑,並沒有走過去檢視書架底下的痕跡,而是遵照曹副將軍留下的指示,繼續等待。
某處,一人說:“難道是我們太高看他了?這點異樣都找不出?要是這樣無能的一個人,副將軍為何會看中?”
又一人說:“雖說是個愣頭青,但並非我們看上去的那樣簡單……你沒瞧見方才他那一剎的神情,分明是看穿了。”
“嚯!難不成他是已經發現了,卻未表露出來?真是個狡猾的!”
兩人在黑暗中嘀嘀咕咕。
李二郎不為所動,像是感覺不到無聊似的,就這麼站著,看似發呆,實則思緒已飄回山單。
紀清越放生兩桶魚苗後,帶著兩個小孩去孫佃戶家做客。
孫佃戶的家離莊子不近不遠,四周都是他們家租種的田地,去地裡幹活很方便。
紀清越走在夫妻倆後面,來到一座泥房院子前。
最繁忙的秋收已經過去,猶如被剝掉身上的一層肉,佃戶們看上去或多或少都有些羸弱。如今已不必被攆著從早到晚在埋頭收割粟米,大家都是去地裡整理秸稈,撿一撿遺落的穗子,到午後就回家休息了。
孫佃戶夫婦與父母一同生活,老人看到兒子兒媳領著一個少年郎進來時,紛紛嚇了一跳。
兒子兒媳提前說了,他們家往後多一位東家。
這位想必就是新東家吧……
新東家穿的雖是路上隨處可見的麻布袍子,身上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貴氣。與富貴人家的財氣與書生的才氣不同,新東家舉手投足間似乎有一股傲氣,讓人琢磨不透,反正新東家一看就與普通人不一樣,樣貌好是一回事,氣質好又是另一回事,即使穿著普通的衣袍也掩蓋不了渾然天成的氣質。
老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