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清楚,楊晃肯定不是為了一頓午飯才在他們家裡待這麼久的。
這頓飯裡,恐怕只有楊晃吃得最舒心,兵營裡可沒有這麼好吃的飯食。眾人都在猜測他的目的時,他自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似的,狠狠地吃了兩大碗麥豆飯和好幾張大餅。“果然還是家裡的飯食好吃。”
一頓午飯結束,楊晃伸了個懶腰,整個人有些吃飽喝足後的困頓。
“李長吉,你們與我到書房一趟。”面對他突然的話,除了李長吉與徐晴,其他人都是一愣,不知道楊晃所說的“你們”是什麼意思,然後他們就看到李長吉把團郎交給李阿孃,拉著妻子站起來。
李阿孃抱著團郎:“這,這這……這與晴娘有什麼關係?”
李阿爹皺著眉,安撫妻子:“我們等著便是。”
李長吉關上書房門,轉過身就看到楊晃在欣賞那幅畫,一邊嫌棄一覺得可惜:“如何就多了一片麥地?當真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紀清越在畫裡聽到後,緊緊地握了握拳。
勸你不要胡說八道。
徐晴與丈夫並肩站著,得到他的眼神安慰後,她主動提起:“恕民婦無禮,大人,有話便直說吧。”
楊晃轉過身,難得變換出一副嚴肅的神情。
無論是身份還是氣勢,他待人都是生疏的。
他盯著徐晴,問道:“關於七年前的那場兵亂,把你知道的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告訴我。”
果然是這事,徐晴在知曉他來的意圖後,就一直在做心理建設,即使這樣,每次提起來,她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甚至一想起來就會反嘔。
李長吉勸她不想說就別說,她搖搖頭。
雖然那段記憶刻骨銘心,但在飽受折磨後,她還是刻意地丟掉了許多不想記起的東西。
她花了一些時間重新回憶,才發現原來忘記了這麼多。
那天的天是藍色的,無雲的……她的爹孃本該要給他們幾兄妹量身裁衣的……再過不久就是她的婚禮,蓋頭都已經繡好了……阿爹出門去打酒,沒想到……
轟隆隆的馬蹄聲帶著噩夢來到徐家村……
馬背上是那些窮兇惡極的羅剎鬼!他們狂笑著抽出腰間的彎刀,如同惡魔一樣突然降臨……
“也許婦記起來的並不全,但婦會將所有記得的事告訴大人。”徐晴微微靠著李長吉,一邊回憶一邊說:“七年前那場兵亂……”
大黎經過農業改革後,國力越來越強盛。自己強大的同時,對手為了對抗強大的大黎,自然也在慢慢提升實力。
內卷從古至今一直都存在。
北方邊境線上經歷幾十年短暫的平穩,邊境一直沒有發生什麼大戰事,只是時不時會受到回紇的騷擾和挑釁,就是那種打不過就來逗一下的流氓行徑,大黎只需派一支小軍隊時不時追著他們警告一下,在這種“一派和諧”的氛圍下,大家都漸漸忘記北邊的回紇是一隻飢餓的野狼,狼就是狼,不會是狗,當時的大黎轉變目標,專心對付西南方向的吐谷渾。
哪知回紇經過幾十年的養精蓄銳,突然給大黎使了一招回馬槍。
他們趁著邊關換防兵量最少的時候,猛然發起大範圍進攻,最嚴重時戰線可綿延成百上千裡。
邊關就要承受回紇的猛烈進攻時,大黎境內不知怎麼的,突然出現一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支回紇士兵,令所有人都感到猝不及防。
當時甚至有人相信他們是神兵天降!要滅了大黎!
他們從內部潛伏到邊境,裡內外合之下,攻下了一處邊防關卡,回紇大軍直擊關後的村子一路屠殺。
不為搶奪,只為洩憤。
被突破的地方是離山單縣一百多里遠的圖彭關,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