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蒜。”
張管事笑了笑:“李二郎,你想的不差,胡蒜在這才四十文,到了長安,百文都是賣得的,更別說其他香料了。你說那些有錢有地的門閥士族怎會放棄這個生財之道?”
看著李二郎沉默,張管事又溫聲道:“南方確實少有種胡蒜的,可若說北方卻也不多,你可知為何?這麼說吧,如今官商勾結日益嚴重,胡商早就與地方豪強牽連緊密,不說種子難得,若沒有比他們更低價的胡蒜,決計敵不過他們的攻勢,就算有,他們也不會讓你做成這門買賣。”
管事捋了捋鬍子:“我知二郎你想借東家的勢力與胡商相抗,可東家的勢力不在北方,所以二郎你的情求,我現在便可替東家回答,我們不能答應。”
李二郎來之前也沒抱太大希望,自然就沒有太大失望,有時候做了要比無所作為要好。
張管事看李二郎並無失望的神情,心裡有些讚許:“如今世道越來越亂,絹價暴漲之事過於突然,裡邊的水,太深……”
“可否請管事再透露一二,是否是南方那便出了什麼事?”
儘管張管事許久沒有回南方,可收到的訊息遠還是比深居在一地的農戶多得多。
他嘆了嘆氣:“南方不出桑了。”
李二郎大驚,久久沒能回過神。
“二郎?”李三郎站在院門,朝張管事作了個揖:“張管事,小子來領貨錢。”
李二郎回頭,原來外邊已經稱斤完畢,李三郎和李阿翁進來拿貨錢,李三郎走到李二郎身邊,看到兄長額頭上都是汗,悄悄問:二兄,怎麼了?”
“我們回去再說。”李二郎說著朝張管事作了一個極其鄭重的揖:“多謝張管事告知。”
張管事擺擺手,看了夥計的報賬後很快就給他們結清貨錢:“我是看你們家這麼多年做事從不偷懶耍滑,且懂得如何避禍自保,能力不凡,才告訴你這些事。”
李三郎扶著李二郎走出去,出門前悄悄看了張管事一眼。
夥計看李家人走遠,不解道:“如今也就是這裡訊息如此閉塞,位置偏僻又靠近關外,可再過不了多久,南方不出桑的訊息也能到。”
張管事呵斥:“你當是位置偏僻才沒的訊息?你當東家特意吩咐不得將這事傳出去是隨意說的?那是官家下令嚴肅南方的事,南方是產糧之地,亦是門閥士族盤踞之地,若訊息炸開,北方也要跟著亂了。”
夥計哪裡知道里面的彎彎繞繞,嘟噥著:“那您為何要告訴他們?”
張管事看著小夥計的眼神裡充滿嫌棄,恨鐵不成鋼:“我們來這裡收貨這些天,你就沒發現什麼?”
張管事沒有再繼續往下解釋,而是看著院門,心裡不斷為現在的局勢感到擔憂:不知長安給東家的訊息是否是真的,說不定東家能趁著這個機會更上一層樓!
一看夥計還是傻傻的模樣,張管事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如今處處都在收糧,就連我們也不例外,前些日子收到東家的加急信,命我們在路上能收多少糧就收多少。這一路上我們遇到多少賣糧的人,你可曾見他們問過?難不成你認為他不知道我們這兒收糧出的價可比縣裡多加一文?”
張管事揹著手,一臉深沉:“你真當那李三郎的書是白讀的?”
門外拉車的身影遠去,直到看不見了,張管事重新坐下來理賬:“若東家真的在香料之事上摻一腳,你我都不必再管這收貨的事了!”
南方是萬萬不可能種香料的。
“聽說李家三郎明年就要考縣試了,我為何不趁現在讓他們欠東家一個情……”
路人步伐匆匆,又是辛苦勞作的一天。
回去的路上,李阿翁拉著空板車,上面坐著李二郎,李三郎靠著板車邊走:“二兄,張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