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能?的事情。
蔣聞德似乎早就預料到群臣反應,在一眾文武面前對聖人道,“此疏是臣父親親筆所寫, 望陛下明鑑。”蔣聞德快步走近御階,將奏疏交給焦清, 自?己跪在丹陛之下。後面一眾官員目光緊緊盯住蔣聞德後輩,似乎要把他?看個?窟窿出來。
其實蔣聞德本身是不贊成父親上這道疏的, 眼看著就能?落一個?善終,又何?必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惹得?群臣不快。便是這時候一意討好聖人,難道後人就能?落著好?再退一步講,就算聖人感念,父親百年之後能?得?個?什麼諡號,還不是要群臣來議?奈何?老人家執意喝了藥,親自?起身寫了這道疏。要不是蔣閣老身子實在撐不住,他?原本是打算自?己親自?來上朝的。
不然現在這些怒罵蔣氏兄弟的官員,怎麼也會顧忌蔣閣老做了幾十年官,大面兒上還是會留幾分餘地的。
說到底還是蔣氏兄弟仕途不順,沒有多?少官員會顧忌他?們。像白閣老,便是當初尚仁科舉時鬧得?那般沸沸揚揚,也沒有一個?官員在御前直接說自?己懷疑白閣老和江南科場有所勾結。雖然有些意思雙方心知肚明,但一日沒有拿到明面兒說,那就一日沒有撕破臉。
像今日這般,撕破臉已?經擋不住,這是把蔣氏兄弟的臉面放在地上踩。
最前面的秦閣老和白閣老對視一眼,自?蔣聞德拿出這封蔣閣老親筆奏疏時,兩位閣老就敏銳地察覺到,聖人的表情平靜地有些過分,就好像提前知道這件事一樣。要麼是和蔣閣老提前約定?好了,要麼就是聖人知道蔣閣老必會上這道疏。至於?原因嘛?蔣氏兄弟四身緋衣,難道是白穿的不成?
兩位閣老並陸太傅,三人似乎對身後激烈的爭吵視而不見,只望著面前的丹陛出身。這三位心裡也在思量,按說聖天子行事一向自?主,便是不透過蔣閣老這道奏疏,自?行將文惠太子追諡為帝,那也是使得?的。
反正?江山傳到太子一系的可能?不大,除非聖人真得?天佑,能?撐到太孫之子加冠成年。不然新?君年幼,極易萌生事端。
所以聖人為什麼非要在朝堂之上過一回明路,說什麼都要把面上的流程走完,其中是否含著深意?
便是將先太子追諡為帝,對如今的帝位傳承影響明顯不大。除非將先太孫一併追諡,不然太孫之子也只能?是太孫之子,而不是皇帝之子。
同樣都是皇帝的孫子,父輩有沒有做過太子,這其中區別可大了去了。
就算是現在,誰又敢當著聖人的面兒說,平王世子和景王世子,與先太孫是一樣兒人物?這是戳聖人的心窩子,蠢到家了才會這樣說。
聖人開啟蔣閣老的奏疏,似乎是看進去了,也不管底下的官員都快打將起來,一句話也不曾說。
滿朝文武一見,頓時壓不住聲響。御史言官追著蔣氏兄弟罵,大殿之上唾沫星子亂飛。
蔣聞德還好,沒有人真敢到御前放肆。然而剩下的三兄弟就沒兄長那樣好運了,新?上身的官服還沒穿幾日,就被扯得?皺巴巴的。
想?起父親蔣閣老對自?己的告誡,蔣氏四兄弟硬生生忍住了沒有還嘴。
蔣閣老昨日對四個?兒子道,“忍一時委屈不算什麼,人在世上誰還沒有捱過幾句說嘴不成?莫在聖人面前失了體面才是。此番雖不至於?富貴榮華,只要你們兄弟不觸犯國法,想?是應當能?保一世平安。”藥勁兒還沒過去,蔣閣老說這些話,全被兒子們牢牢記住。
至於?蔣閣老為什麼如此篤定?只能說與聖人相知幾十載,蔣閣老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
蔣閣老也怕自?己身後人走茶涼,還沒等落葬就被彈劾,尸位素餐這個罪名可大可小。眼下他?還活著,御史尚且有所顧忌,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