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聲,耐性兒道:“調理的湯藥你不便在阮家熬製,況且,往後時時都要林醫師再給你診脈,在我身邊方便些。”
“你相信我是有身孕了?”
她眼珠滴溜了下,似是有些猶疑。
只是覺得,如果他第一直覺是相信有身孕,就證明潛意識裡是接受的,那他這人就一點兒都不冷血無情,她沒看錯人。
霍修聽得懂,也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眸光在她眼中掃了下,彎了彎唇角,“不管是不是,一個月後便知道了,急什麼,安心養著你自己就是了。”
他這麼說,阮阮心裡就安心多了。
她抿嘴扭捏了下,小聲說:“那總督府沒有別的小美人兒吧?”
霍修摟著她,手掌覆在她小腹上輕輕地揉,嗓音幽幽的,卻篤定的,“沒有。”
阮阮這就高興了,腦袋在他胳膊上枕不住了,抬起來瞅他一眼,卻見他目光虛虛望著頭頂青帳,似是在思索些什麼,便還是安靜躺下閉上了眼,又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霍修感覺到了,回過神,低頭看了看她。
心念一動,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到跟前,低頭覆上了那一片嫣紅,輕輕柔柔,純淨又溫和,並未有過多的暗流湧動,
難得相安無事的夜晚,阮阮睡得很香甜,翌日卯時出頭,還是霍修將她喚醒的。
臨她穿戴好出門前,他又囑咐了句:“明日啟程去興城,有什麼意外提前派人來告知於我,嗯?”
阮阮這會子精神頭十足,鄭重點頭嗯了聲,衝他露出個大大的笑,轉身出門,踏進了清晨的薄霧中。
初夏時節,天明得越來越早,馬車行在街道上已不似寒夜那般空曠了。
回到阮家沒睡回籠覺,一家人用早膳後,阮阮緊著心,尋了個由頭拉著阮老爺一溜煙兒進了書房。
“這是怎麼了,咱們說話還要揹著你娘?”
阮老爺手裡還拿著茶盞,進了屋坐在椅子上悠哉品一口,狐疑瞧她。
阮阮上前,提著裙子蹲在阮老爺跟前,乖巧給他捶捶腿,興興笑了笑,“您不是也總說我從小都跟您比較親嘛!”
阮老爺抬手在她鼻尖上颳了下,“什麼事,說吧。”
“是這樣的,”阮阮醞釀了下,輕咳一聲,認真道:“您最近因為漓珠之事忙得脫不開身,咱們家您也只教過我查賬目,我就想著為您分憂,幫您去查查興城商行上半年的賬冊,好教您別那麼累。”
阮老爺一聽她這話就覺得有古怪,“你從前不是最討厭看賬冊的嗎?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目的瞞著我呢?”
阮阮忙說沒有,噘著嘴不高興了,“您怎麼懷疑我別有用心呢?
“一點兒都不知道我對您的心意,算了算了,您不信我就算了!”
她說著就使性子要走,阮老爺一咂嘴,還是開口叫住了。
“行行行,你有這份心也好,就去看看吧!但若是算錯了賬,鬧了不好看,回頭我可是要罰你的。”
阮阮聽著雀躍起來,拍著心口打包票,“您就放心吧!”
這頭得了準話興沖沖就要出門,阮老爺在後頭瞧著直嘆氣,“慢點兒,跑那麼快,又沒人攆你今兒就走……”
阮阮已到院子裡了,聲音順著風飄進來,答得認認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