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回阮阮,只是時間不等阮阮循序漸進,她這次是來告別的。
“兄長這幾日即將要遠行了,我和夫君留在此處也不妥,明兒便準備回豐州,等來年你與兄長大婚,我們再過來喝喜酒。”
話說得那麼直白,阮阮臉都紅了,想一想,扭捏道:“其實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透露?”
這日霍盈臨走前同阮阮說了許多。
譬如,霍修祖籍是豐州人士,但早年其父獲罪家道中落,斷了族中男丁的科舉之路,他十一歲便隨一位高人去山中待了三年,後來下山做過許多行當謀生,空有一身本事卻無處施展,少年時當真吃了數不盡的苦。
阮阮聽來深覺心酸不已,一邊拿手帕抹眼淚,一邊又聽霍盈說到他入長平侯府那段兒。
“長平侯府就是恆昌郡主府中,兄長起先做末等侍衛,而後得老侯爺器重,將他撥給了郡主做近身護衛,原本再過一兩年就能進官署裡的,誰知道郡主……唉!總之兄長為了遠離郡主,之後便遠走邊關參軍去了。”
遠走邊關那年霍修十八歲,阮阮試著想了下,才發現對於那時的霍修來說,回絕侯府的婚事,放棄一切重新從無名小卒開始,究竟有多不容易。
“至於二十五歲前不食葷腥不近女色,是真的,兄長這些年也潔身自好,身邊從未有過別人,你放心。”
霍盈想著輕嘆了聲,望一眼阮阮又笑了,“兄長先前那些年,日子活得太累太苦,幸好往後有你,能教他的後半輩子盡是甜頭。”
呦,這話說得,忽地教阮阮有種天降大任的責任感,遂拉起她的手拍了拍,鄭重作保:“我會好好待他的,把他交給我,你們就放心吧!”
霍修將要啟程前一日,阮阮越想越覺得捨不得。
臨到晚上,這廂正預備著等夜深人靜便偷溜出門尋他去,誰知晚上拾掇好進裡間,卻見西窗邊兒的躺椅上有個沉靜的輪廓。
屋裡沒點燈,只能看見月光灑在他身上,照亮了那華服上的織錦紋。
“來。”
霍修稍稍從椅子上坐起來些,手肘撐在膝蓋上,揹著月光,衝她招了招手。
阮阮打發了畫春出門守著,站在原地頓了頓,衝他張來了雙臂,“走不了,要抱。”
其實她已經能用腳跟兒走路了,霍修人不在她身邊,但什麼都知道。
他起身過來,彎腰將她抱回了椅子上,又囑咐句,“自明兒起,白/日有空多出去走走,傷口好的會快些。”
可能過了今晚就要分別一段時間,阮阮依戀他得很,雙臂摟著他的脖頸,額頭輕輕在他脖頸上蹭了蹭,說:“只要你在我跟前,我恨不得成天黏在你身上。”
她說著又問他,“你這次不然也帶著我一起去吧,就像上次去興城,我權當出門遊玩兒一趟了?”
霍修這回想都未曾多想,直說不行。
“怎麼不行嘛!”阮阮蹙著眉,“莫非那個郡主還纏著你?她這麼陰魂不散,連你都不能治她嗎?”
霍修聽著輕笑了聲,“別說氣話,你的氣我已替你出了,她往後都不能再欺負人,只是這次去的地方不適合你罷了。”
他總是有理得很,阮阮噘著嘴喃喃,“什麼不適合,又不是刀山火海,分明就是不想帶我……”
霍修也不否認,靠在躺椅上閉著眼,雙臂摟緊了些。
他手掌在她胳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聲音懶倦,“小寶貝兒就要放在家裡供養著,外頭有風霜,怕吹著你。”
翌日啟程,他甚至不準教阮阮去送,但阮阮自己沒忍住,駕著馬車停在城門口不遠處的巷子裡,悄悄目送了一程。
出城的隊伍聲勢頗為浩大,一行約莫五六十人,中間夾著一輛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