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后眸光在她臉上流轉,又問:“從前倒未曾見過,一時想不起是哪家閨秀了?”
阮阮聽著,心裡直道:又來了又來了,這群人除了出身,還有沒有別的新鮮的說辭了?
但無論心裡如何煩躁,面上還是得緊著心答覆。
“回隆安太后娘娘的話,妾身祖籍東疆靈州,前些時候才隨夫君來到鎬京的。”
果不其然,這邊話音才落,便聽一旁的令儀長公主聽著掩嘴笑了聲。
“母后忘了,霍夫人是鄞州首富家的“閨秀”,聽說還是鄞州第一美人,豔名在外,多少文人才子對霍夫人趨之若鶩,想方設法就為見霍夫人一面呢。”
這話說得,不知道的聽了還以為阮阮是個花魁似得,偏底下還立即有好事者搭腔。
手裡團扇一揮,遮在嘴前,好似再說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公主別提那些男人了,霍夫人姿容妍麗,就是妾身個女人見了,都難免想為她豪擲千金呢。”
一眾不懷好意的女人笑是笑,樂是樂,光自顧拿阮阮取笑,她聽著都要煩死了。
“夫人,您這話妾身可聽不懂。”
阮阮看了眼剛開腔那婦人,也陰陽怪氣地擠兌了回去。
“從前只聽說男人逛花樓開銷大,倒也不知究竟多大,總歸我家夫君向來潔身自好,從不進出那些個糟汙之地,裡頭的行情果真是沒有您懂。”
“你!”
那婦人臉上吃了掛落,一時氣怒說不出話。
隆安太后便來拉偏架了,“放肆!”
她皺著眉看阮阮,“今日諸多官眷在場,霍夫人如何敢口出無狀!”
令儀瞧這勢頭,忙來推波助瀾了一把,“縱然霍夫人從前在家中教養不堪,但如今好歹也是相府夫人了,豈可在宮中提起如此汙言穢語,你可知當眾禍亂宮闈該當何罪?”
一頂又一頂的帽子當頭扣下來,阮阮大多聽都沒聽過,可人家要這麼莫須有地問她的罪,她不能同意。
“你把話說清楚,我說什麼禍亂宮闈了?方才豪擲千金、趨之若鶩的渾話,可是你們自己說得!”
果然這頭話音才落,那邊兒隆安太后一手拍在小几上砰地一聲,“夠了!”
“好一個相府夫人,當眾出言不遜又頂撞哀家與令儀,你到底還將不將王室威嚴放在眼裡?”
令儀也說:“我瞧她是不把母后與我放在眼裡的,此等忤逆之人,母后今日若不嚴懲,恐日後宮中怕是要人人效仿了。”
話一出,下首果然立刻便有人附和。
一群人有人唱戲有人和,來來回回這麼些時候,隆安太后當下便是連演都不想演了。
一揮手,喚來兩個上了年紀的嬤嬤,吩咐了句:“帶霍夫人到啟賢宮偏殿靜心思過半日,今日的大宴便不必參加了,如此鄉野難訓的秉性,切不可衝撞了王上。”
這一個兩個擺明了就是要拿阮阮的錯處,不管她是不是真錯。
她原是精心學了禮儀專門陪霍修來參加大宴,還要面見王上的,可現在,那老妖婆一句話就不教她露面了!
到時候大宴開場,眾人一看霍修夫人不見了,再一問,哦,因為不懂禮節被禁足了……
嗐,夫妻倆的臉面屆時恐怕都要丟得一乾二淨!
周圍人都在瞧笑話,這屋子裡的每一個人約莫都在由衷地排擠她,令儀長公主還在同隆安太后說:為何不對她掌嘴,打爛她那一張臉才好。
阮阮氣得牙癢癢,但沒用,兩個嬤嬤板著臉一左一右站過來,跟兩座大山似得。
她要不自己走,就會被人毫無體面的架著拖走。
這一群女人,沒本事把悶氣發洩在王上、霍修那一眾男人身上,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