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走到盡頭那一刻,陸婉情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是能再穿越一次,成為顧辛夷多好,她真的很想當皇后。
[年代文悲情養女]
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送走舊年,迎來新的一年,空氣中飄蕩著刺鼻的硫磺味。
石磨村位於大山深處,化了雪水後格外泥濘的道路,和破舊的土房子,處處透著寒酸和貧窮。
房子很破,屋裡燒著火盆,一屋子人幾乎都穿著新衣裳。只有一個人穿著沾滿油漬的破棉襖,頭髮枯的像稻草——這個人就是顧辛夷。
她剛巧正對著鏡子,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滿是苦相的臉,頭髮枯黃,臉瘦的嚇人,兩隻手上全是凍瘡,像裂著口子的紫紅色饅頭。
牆壁上糊著舊報紙,掉漆的櫃子上,擺著搪瓷缸,顧辛夷一時半會兒,判斷不出這是什麼年代。
但可以確定,這次任務背景是現代。
離火盆最近的地方,坐著一對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女。女孩梳著高馬尾,穿了件白色羽絨服,愛惜的捲起袖子,露出裡面的紅毛衣。
她五官不算漂亮,但生的麵皮白淨,又會打扮,身上透著一股文靜勁兒,氣質不像鄉下女孩。
男孩穿著黑色羽絨服,留著短髮,撇著嘴拿鐵鉗子撥火,一邊撥一邊頭也不抬的說:“大姐,我們開了學要進行攝影培訓,要交八百塊錢,你啥時候給我。”
女孩“噯”了一聲,不高興的說:“攝影培訓有什麼關緊的,大姐,我們專業要交實習費,不交錢就不能進好單位實習,只要五百塊就夠了。說好了,你有錢要先給我。”
她看著顧辛夷,那聲“大姐”顯然在叫她。
顧辛夷站在離火最遠的地方,手上生凍瘡的地方疼的厲害。一家子這麼多口人,只有原主一人穿的這麼寒酸,她能感受到,原主殘存情緒中的痛苦、懊悔、糾結以及恨意。
各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讓顧辛夷有些不舒服,不鹹不淡的回了句:“沒錢。”
她說沒錢,兩個人齊齊轉過臉看向穿大紅襖子的女人:“媽,大姐錢是不是在你那兒。”
周素巧正在烤火吃花生,聽到一雙兒女問話,沒好氣的說:“錢什麼錢,一年到頭就寄回來幾千塊,能頂個屁用。”
她罵完話,拿眼瞪顧辛夷:“傻站著幹嘛,鍋碗都刷過沒?老孃一把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真不如養個棒槌。都是出去打工,隔壁小莉一年拿回來幾萬塊,沒幾年家裡就蓋起小樓房。”
周素巧絮絮叨叨的開罵,汙言穢語不斷。
顧辛夷從受人尊敬的太皇太后,突然變成苦菜花似的小可憐,頗有些不習慣。
她冷冷的看了周素巧一眼,一言不發的走出破舊的土屋。
性格溫順任勞任怨的大女兒,被她罵的鬧起脾氣,周素巧不僅不反思,還扯著嗓子罵:“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要不是老孃當年好心收養你,你早就被狼叼走吞到肚子裡了。狗東西,你拍著良心想想,老孃哪點對不起你。”
郭利強咳嗽了一聲,勸妻子:“孩兒她娘,別罵了,求男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脾氣也收收。”
他不勸還好,這一句話像點了馬蜂窩,周素巧“嚯”的一下站起來,指著郭利強的鼻尖大罵:“你裝什麼大頭蒜,當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看死丫頭胸脯大屁股圓,早就想把她拉到小樹林親熱了,是不是?”
顧辛夷耳力過人,走出十幾米遠,屋裡人對話依然聽的一清二楚,心裡直犯惡心。
“媽,我爸沒那個意思,大過年呢,您這樣罵不怕人家看咱笑話。”郭小鳳咬著唇,情緒格外煩躁。
她怎麼有這樣一個潑辣沒素質的親媽,紅口白牙汙衊養姐跟爸爸不清不楚,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