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風的水牢裡,只鑿開了一扇小小的窗戶,微風偶爾穿窗而過,輕輕拂動,為這潮溼逼仄的空間帶來一抹難得的清新與暢快。
外頭現在正是夕陽西下,淺淺的陽光從那小窗透進來,灑下幾縷慷慨的照耀,但是這幾縷早已是殘陽,不過是半死不活的打在地上,但是正好照在了關山羽身上,他好幾天沒見太陽了,此時這光線照下來他也不挪地方,想著正好給自己殺殺菌去去黴氣。
宴如塵站在暗處,目光如炬,緊緊看著關山羽,眼裡是懷疑與審視。關山羽坐在陽光下,眼睛被那夕陽照的晃了眼,像只小貓似的眯起了眼睛,嘴角的破皮還沒有癒合,在光影交錯間閃爍著細微的血光。
關山羽說:“我提你幹嘛?”
宴如塵看著關山羽眯著眼睛抱著腿,在陽光照耀下,他白皙的肌膚彷彿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澤,活像一隻飽受欺凌的小貓。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扯,他覺得關山羽在裝蒜,但還是耐心的循循引導:“凡是接觸過的人,都應該算作是嫌疑人,你在被審理時,應該如實說明。”
關山羽覺得他腦子好像壞掉了,大家不都是巴不得不要淌這淌渾水的嗎,他怎麼還想把自己拖下水,關山羽沒把他說出來他不是應該感恩戴德謝天謝地嗎,居然還在質問他為什麼不老實交代?
哦對,現在宴如塵沒掉下命無崖,並沒有黑化徹底成為一個心思叵測的大魔頭,所以按照他鐵面無私的腦回路,誰有問題都應該查一遍,涉事人員不管是誰都應該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但是關山羽鐵了心不能讓宴如塵淌這趟渾水,他若是真的把宴如塵交代出來了,那長老院把宴如塵綁去審理這時間一耽誤,萬一叫那藏在暗處的穿越者給搶先了,這世界就亂了套了。
關山羽覺得自己真的是為這個系統做了太多貢獻了,可是隻能當個無名英雄的感覺不太好,所以他決定等那系統活了一定要馬上向他邀功。
於是關山羽面無表情故作隨意答道:“無關緊要的人,有什麼好提及的?”
聞言宴如塵微微的挑了眉,關山羽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措辭不當了,於是擺正身子立刻又解釋了一遍:“我是覺得和你沒有關係,沒必要牽連到你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宴如塵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對關山羽這個回答非常不滿意,這個回答與關山羽的人設太不符合了,關山羽怎麼肯放棄這甩鍋的機會的,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難道是幫他翻案嗎?
宴如塵道:“山羽,你為何相信此事與我無關?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洗脫嫌疑。”
關山羽原先還有一些把宴如塵莫名叫到這裡,恐怕會拖累他的那點慚愧心思現在徹底沒了,畢竟眼前這人居然上趕著想往坑裡跳,但是關山羽現在腦子清醒了一些,他沒忘記掉現在自己ooc功能解凍了,也想到了該怎麼樣騙宴如塵去命無崖。
關山羽嘆了口氣,抿抿嘴,低下頭繼續摳著手背的那塊疤,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是什麼樣的人其實我很清楚,你品性純良,璞玉渾金,懷瑾握瑜。從小苦吃得多,好不容易能上山修習,你平日裡是如何刻苦修煉的,如何歷經辛苦的,諸位弟子們都看在眼裡,你不可能去和魔族串通幹這欺師滅祖的事情,所以有什麼嫌疑呢?”
關山羽一連串成語信手拈來,每個都恰如其分且不重樣,他確信自己的言辭既真摯又自然,沒有絲毫刻意雕琢之感。隨後,他悄悄抬眼,想看宴如塵的反應,發現他果然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心裡暗喜一定是因為沒想到自己這刻苦艱辛能被人所知,所以很感動很震驚吧。
但宴如塵並不是這麼想的,他覺得關山羽一定是瘋了。
這話怎麼能從他嘴裡說出來,他從前可是最討厭別人壓自己一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