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們一個個唯唯諾諾地應下,隨後快速繼續自己手上的活計。
就在這時,已經做婦人打扮的石榴從外面走進來,對櫻桃笑道:“果然是跟在小姐身邊歷練過的人,這通身的氣派愣是同之前不一樣了。”
石榴原本也是沈欣言的貼身丫鬟,而且是國公府的家生子,與丁管家的兒子情投意合。
當初沈欣言出嫁時,石榴便向沈欣言求了一個恩典,嫁給了丁管家兒子,而後便一直留在國公府上幫著操持。
櫻桃對石榴相當親近,聽對方取笑自己先是啐了一口:“都當孃的人了,居然還如此促狹。”
可隨後便笑彎了眉眼,果然,還是自己家裡住著最舒服。
石榴同樣笑彎了眉眼,接著在沈欣言面前規規矩矩地磕頭:“奴婢給主子請安,多日未見主子又清瘦不少,定要讓廚房給主子好好補一補。”
上次見到沈欣言還是去歲,她隨著公公去姚家給沈欣言送節禮時。
姚家規矩大,姚李氏又是個蠻橫不講理的,自沈欣言出嫁,竟是已經三年不曾回過國公府。
當時只是匆匆一見,原以為沈欣言會就此隕落於姚家,可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人居然還能和離回來!
也不知這事會不會影響她一家在國公府的地位。
沈欣言的笑容收了些,石榴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已經完全掌控了國公府,在迎接她這個小住的客人一般。
阿蠻的聲音適時傳來:“你這個婢女可不是一般人,你沒回來的時候,他們一家人便是國公府的主宰,決定了府上所有人的命運。
不信你在國公府裡走一圈,看那些下人是認你還是認他們。”
沈欣言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阿蠻,石榴這家人可是做了什麼?”
她能感到阿蠻聲音中隱藏的怒氣。
而且她也想到一件重要的事,阿蠻說自己被丟入了私娼寮子,石榴和丁管家這家人都在做什麼,為何偌大的國公府沒有一個人出來幫扶阿蠻。
還是說國公府當時也遭了難。
阿蠻依舊冷笑連連:“還能是為什麼,自然是人家在國公府裡撈夠了,想辦法給自己改頭換面,趁你這個主子不在後脫了奴籍當富家翁去了。
你以為你那些賬目為何會亂七八糟的,那是因為有人與姚錢氏裡應外合,先把自己餵飽了,他自然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回不來。”
丁管家的想法很簡單,若是除了事,被查到的人也只會是姚錢氏而不是自己,他只要順手發財就好。
沈欣言的手指微微抽動,原以為回家後一切都會變好,沒想到如今的寧國公府也變得如此烏煙瘴氣。
就在沈欣言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時,阿蠻又給了她重重一擊:“是你自己對人推心置腹的信任,莫要說什麼不識人心險惡的話,貪婪都是放任滋養出來的。”
這話說的不只是沈欣言,還有她自己。
沈欣言吐字有些艱難:“石榴也背叛我了是嗎。”
阿蠻嗤笑:“在你眼裡什麼叫背叛,上輩子我在那暗娼巷子裡被她的夫君丁三碰到了,那人第二天便拿著銀子上門指名點姓讓我伺候。”
想到阿蠻被曾經的下人如此羞辱,沈欣言心中一緊:“後來呢!”
石榴為何會這麼做,難道是沒認出阿蠻麼。
阿蠻笑得越發嘲諷:“後來這個貼心的石榴就來了,帶著一群下人將我剝個精光拖到大街,瘋狂地叫囂著我這個曾經的國公府貴女,不要臉地勾引她丈夫。”
沈欣言之前只知道阿蠻過得慘,卻沒想到竟然會慘成這樣:“你反抗了麼?”
阿蠻的聲音漸漸平靜:“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個娼婦怎麼可能同富戶家的太太爭辯,除非我是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