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夫人不再說話,趙嬤嬤上前扶住她的胳膊:“陛下如今不過是在氣頭上,這不是還有一個月的期限麼。
您老先順順氣,等過幾日風聲淡了,再進宮求個恩典,這將軍府還是能保住的。”
太夫人依舊恨得不輕:“我擔心的是將軍府麼,我錦風的身份此生註定不能見光,如今沒了銀錢,這破宅子不過就是個拖累。”
趙嬤嬤扶著太夫人坐下:“既如此,就更不應該著急上火了,您老最近本就體弱,不管什麼事都有辦法解決,還是先保重身子要緊。”
太夫人嘆氣:“你不懂我為什麼生氣,那沈欣言怕是向陛下要了什麼大恩典,這恩典足夠抵消她在陛下面前的功績。
正是因為陛下覺得不虧欠沈欣言,所以才會對將軍府如此不留情面,你現在知道我為何會鬱結於心了吧。”
趙嬤嬤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當即一臉錯愕地看著太夫人:“您還是懷疑沈欣言想要承襲爵位。”
隨後趙嬤嬤臉上湧上一抹慍怒:“她怎麼敢的。”
既然沈氏嫁來了姚家,那爵位自然也應該是姚家的,沈氏居然敢惦記姚家的東西。
姚錢氏冷哼:“敢不敢的都已經惦記上了,如今要尋思的,便是下一步要如何行事,順帶著殺一殺沈氏的氣焰。”
趙嬤嬤深以為然地點頭:“您老人家想得周全。”
姚錢氏嘆了口氣:“若非我所託非人,如今也不會落得這般境地。”
看到太夫人悽苦的樣子,趙嬤嬤越發心疼:“您老且寬寬心,二爺最是孝順不過的人,您的福氣還在後面呢。”
姚錢氏依舊懨懨的:“他人在外面,再孝順又有何用,左不過是讓我為他牽腸掛肚。
我原是想著,不論拿到沈欣言的嫁妝還是拿到寧國公的爵位都好。
到時我就可以找個理由去尋錦風,兒孫繞膝豈不痛快。”
結果沈欣言這個喪門星,竟然破壞了她的全部計劃,真是怎麼想都讓她不甘心。
就在這時,周氏過來請安,說姚錦緋想去相國寺小住,以便為父親祈福。
姚錢氏冷冷的看著周氏低眉順眼的模樣,這人是從她屋裡出去的,原以為能成為她的助力,沒想到卻是個沒用的廢物。
這些年一直不聲不響地待在院子裡,端的是守著女兒過日子,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姚錢氏恨鐵不成鋼,自然也不願意為她多花心思。
此時見她來求,姚錢氏笑得慈愛:“既如此有心,那便去吧,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才是。”
周氏自然連連應諾,誰知姚錢氏忽然話鋒一轉:“錦緋這孩子都願意為自己的父親操心勞神,你這個當母親就不想做些什麼嗎?”
想讓姚錦緋出府,那便幫她做些事吧。
周氏心下一沉:果然,這老虔婆是不會放過她的。
沈欣言正在用晚膳時,周氏提著一隻食盒過來了。
這倒是稀客,周氏平日裡雖然經常讓姚錦緋送些帕子手工過來,卻還是第一次親自踏入她的院子。
想到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沈欣言心中煩悶,卻還是因為那些情分將人請了進來。
周氏向來都是謙卑小心的人,見了沈欣言先恭恭敬敬地問安:“奴婢見過二夫人,之前便聽說二夫人身體不適,如今看到二夫人氣色不錯,奴婢便放心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沈欣言也緩和了臉色:“勞姨娘惦記,倒是有日子沒見姨娘了,今日過來可是有事。”
周氏將食盒交給劉司正檢查:“奴婢孃家哥哥是走商的,剛巧從外面帶來些新鮮的蜜餞果子,給二夫人吃個新鮮。”
劉司正不著痕跡地對冰潔點頭,這東西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在京城也不算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