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言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你倒是說說,這事如何齷齪。”
李婆子看了看身邊的老姐妹們,見大家都在躲避她的眼神,不由在心裡啐了一口,這才小聲回答:“是應天府趙府丞家的二小姐出了事。”
見沈欣言沒什麼表情,李婆子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昨晚的宴席結束後,趙二小姐被人發現衣冠不整地與一個馬奴在公主府的假山裡抱在一起,勃然大怒,趙二小姐則因一場急病歿了”
說是急病,可誰又不知道,這一定是趙府丞親自動的手,為的就是給一個交代。
她們剛剛說的也是這事。
李婆子的聲音越來越小,等看到沈欣言陰沉的臉色後,迅速用力扇自己的臉:“老奴多嘴,老奴多嘴”
她真是昏了頭,居然光天化日在當差的時候談這種葷話。
沈欣言的臉色越發難看,看到李婆子驚恐的模樣,當即斥道:“以後少在府中傳這等閒話,若再讓本夫人聽到有人亂嚼舌根,便拿你是問。”
公主府的閒話也是她們能傳的。
氣惱的同時心中又多出一股子後怕,若她昨日喝下那個酒,今日是不是也會變成眾人口中的談資。
再想到阿蠻說的私娼寮子,沈欣言藏於衣袖下的雙拳緊握,恨不能衝過去打死姚錦寧。
李婆子又想磕頭,卻被沈欣言打斷:“為了警醒你們,自己去管事那領十板子,下不為例。”
聽說十板子,婆子們頓時感到一陣肉痛,卻也知道這事算是過了。
唯一能讓她們寬心的,便是二夫人並沒扣她們的月例銀子,不過一點皮肉之苦,她們受著便是。
見李婆子一行人不言語,只謙卑地跪在地上,沈欣言也不多話:“馬備好了嗎?”
李婆子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好了,好了,今日是馬房的小四當值,駕車最是穩妥。”
小四機靈又能幹,平日裡只跟著太夫人和老夫人一同出行,今日這人可是她特意為二夫人安排的。
沈欣言不想搭理一臉諂媚的李婆子,若不是昨晚說的那番話,她今日怕是也不會有現在的待遇。
像是沒看出沈欣言的不待見,李婆子小心翼翼地護著沈欣言向外走,還好與另一輛剛進門的馬車打了個照面。
馬車停穩,車伕拿來馬凳,由丫鬟從裡面扶出一個身著素衣,面容姣好的清冷婦人。
看清那人的相貌後,沈欣言緩步走到對方面前微微頷首:“大嫂回來了。”
這是姚家那早逝大公子姚錦釗的遺孀姚鄭氏,只是姚鄭氏性子孤傲清冷,平日裡對何事都不甚在意,因此兩人並未有深交。
前兩日聽說姚鄭氏回了孃家,沒想到今日剛好碰到人回來。
見沈欣言對姚鄭氏行禮,阿蠻的聲音中帶著一抹玩味:“你這個大嫂,倒是個妙人,最最孝順不過了。”
她的話音拉長,似乎姚鄭氏有什麼不能言說的趣事。
此時此刻,沈欣言終於相信阿蠻所說她曾經淪落風塵的話。
因為阿蠻的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風情,這可不是良家女子能有的。
沈欣言用力掐住自己的掌心,強迫自己莫要表現出任何異常,並不停告訴自己,如今一切都尚未發生,什麼都來得及。
姚鄭氏冷冷地瞥了沈欣言一眼,沒有做出半點回應,只一言不發地帶著丫鬟翠兒向內院走去。
櫻桃有些不高興:“什麼人啊,日日板著一張臉,就像是夫人欠了她一樣。”
這姚鄭氏是鄭御史家的三小姐,聽說鄭御史平日裡自詡清正廉明剛正不阿,堅決不與其他府邸來往,端的是一副清高樣,養出來的女兒倒也隨了他的性子。
這姚鄭氏該不會覺得全府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