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言撩起車簾向外看去,卻見路邊一群人正圍著一個身穿麻布素衣的姑娘。
那姑娘身前還躺著一個被白布蒙著的屍體,看樣子似乎是打算賣身葬父。
所謂的賣身葬父大多不過是待價而沽,想給自己尋一個好出路。
沈欣言很快就失去了興趣,就在她準備放下簾子時,那跪著的姑娘忽然抬頭,視線與沈欣言對個正著。
沈欣言沉默了一瞬,隨後對小四喚了聲:“停車。”
她的確不願意參合這種賣身葬父的事,可誰讓賣身的人是冰潔呢!
冰潔和冰容是陛下賜給她的暗衛,如今冰潔已經來了,那冰容何時會出現。
沈欣言下車後立刻看到了冰潔面前的牌子:賣身葬父,五十兩銀,脾氣暴躁,一日一石糧,一隻豬頭,乖巧聽話。
沈欣言:“”
冰潔這是多怕自己會被人買走啊!
正當沈欣言準備走過去時,忽然有人扒拉開看熱鬧的人群走進來:“這倒是有趣,小爺有的是銀子,這就將你買了,你現在就給小爺吃。”
沈欣言打眼一看,發現自己竟認識這人,這是平陽候府的小公子朱晨軒,老牌的宗室,也是京城中典型的紈絝。
平日裡最喜歡到處招貓逗狗,惹是生非。
想必今日也是瞧了個新鮮,這才上來湊熱鬧。
話音剛落,就見之前看熱鬧的人齊齊向他看來,那整齊的動作竟像是事先排練過一般。
朱晨軒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結果不知從哪竄出一條野狗,直接咬住了他的衣襬,隨著刺啦一聲,朱晨軒的下襬被撕開一條老大的口子,褲子也被扯到膝蓋處。
路過的女子皆是驚呼,轉過身去不敢看朱晨軒。
朱晨軒氣得哇哇大叫:“快給我追,追上後把那條狗活活打死。”
沈欣言用袖子掩面,遮擋住自己的視線。
心道果然是嬌養出來的小公子,就這兩條腿還挺白嫩的。
阿蠻倒是發出感慨:“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日後竟會是天子身邊的近臣。”
沈欣言詫異地聽著朱晨軒漸漸遠去的聲音:“這怎麼可能,如此不沉穩的人竟有如此造化。”
阿蠻再次嘆息:“平陽候寵妾滅妻,姨娘上位後他大哥平陽候世子便中毒死了。
那繼母存了養廢他的心思,只是這人心中有溝壑,如今只是在韜光養晦,若是有機會,你記得做生意時將他帶上,日後自有你的好處。”
沈欣言聲音中滿是詫異:“平陽候世子中毒是因為他的繼母嗎?”
阿蠻的聲音沉重:“那件事與他繼母無關,只是他大哥自知時日無多,而繼母又是個口蜜腹劍的。
他唯恐自己死後弟弟因為輕信繼母導致被人所害,於是便狠下心來給自己下了藥,告訴弟弟若不能保護自己後果便是死路一條。”
朱晨軒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心心念念都是要為大哥復仇,等後來這事查清後,大家都唏噓不已。
這做法雖然極端,卻是一位兄長對弟弟最深沉的愛護。
沈欣言也聽得無語,倒是阿蠻再次開口:“霍恩去世後,這人便是接任的首輔大臣,與他交好,對你沒有任何害處。”
再次聽到霍恩會死的事,沈欣言心中有些為他難過:“畢竟是國之重臣,有什麼方法可以避免他的死亡麼?”
阿蠻低低地笑了:“賺錢啊,有了銀子就有糧草,更好的兵器,更精良的甲冑,但前提是銀子一定要多,就你現在那三瓜兩棗的可絕對不夠。”
若糧草充足,那冤家估計也就不會落得那樣慘烈的結局。
沈欣言嘆口氣:“我試試吧。”
不管怎麼說,人家畢竟是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