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舍酒樓的夥計阻止林韻寧和書劍走上二樓,可難不倒兩個功夫高手,趁人來人往混亂之機,抬腳就邁上了二樓。
然後來到角落裡的這桌衝幾位儒生拱拱手,就安穩地混進了酒宴的隊伍。
這幾位儒生坐在角落這桌,都是比較內向不喜熱鬧之人,見林韻寧和書劍坐下也沒當回事。
內向之人都不喜歡交往,能認識同班同學就不錯了,而今晚來了兩百餘名同學,還分鶴翔書院、太學院和國子監,大家不在一起讀書,不認識也正常。
林韻寧知道這種現象,坦然坐在桌邊聽陳恪說話,然後鄒起眉頭髮愁,“陳恪是真敢胡言亂語啊!”
“君子不言利。”這是儒家的重要思想,而陳恪卻大談特談利益,不僅讓曹汲搞拍賣會,還讓學生們勤工儉學。
聽他的言論林韻寧皺眉,卻見他往這邊看一眼,隨即露出笑容,收回目光掃視周圍一眼,朗聲說道:“我見有人皺起眉頭,可是想起‘君子不言利’了?”
這道聲音讓四周安靜下來,眾人看向他,聽他繼續說道:“夫子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
“孟子曰:‘仁義而已矣,何必曰利。’”
“而後世有人將夫子、孟子所言發展到義和利不能相容的地步,要大家不言利,知道為什麼嗎?”
這是他講學的特色,提出問題讓大家思索,然後給出答案,“舉個例子吧,假設明年的會試有考生五千餘人。”
“在這次會試中你只是五千分之一,而狀元、榜眼、探花各有一個,進士及第可能只有兩百個,進士出身也可能只有三百個,屆時將有四千五百餘名學子名落孫山。”
“面對這種情況,你除了努力備考之外,最想出現的情況是什麼?”
這個問題眾人沒法回答。
林韻寧則皺著眉頭思索一番,抬眼看見那雙長眸,四目一對隨即分開,然後聽他笑道:“換做我,最想出現的情況是除了我之外,其他五千多名考生都是傻瓜。”
這個答案一出,整個二樓立刻出現落針可聞的景象,隨即傳來“轟”地一聲。
大家都不傻,聽他所言就是直指某些大儒在愚弄大家,於是紛紛議論起來。
而林韻寧則怒視陳恪,他不是胡言亂語,而是在找死。
連胡緩也覺得不妥,轉臉低聲說道:“謹言慎行。”
他也低聲回道:“朝廷確定辯經,但學生不知對手是誰,故丟擲幾個讓對方以為可以獲勝的課題,以掌握辯經現場。”
這是他的謀劃,而胡緩還是心裡不安,低聲說道:“這個課題太敏感,未必能掌握好。”
他微微一笑,輕聲回道:“我們所學的是夫子、孟子等聖賢之言,不是那些腐儒的胡說八道。”
他一直緊緊把握這個原則,絕不會否定孔子、孟子所言,聽大家議論得差不多了,朗聲說道:“有人錯解夫子、孟子所言,這是沒明白聖人的苦心啊!”
聽他說話大家立刻停止議論,靜聽他朗聲說道:“人性本來謀利,所以夫子、孟子強調大義,用義來控制人性中的利益之心,這才是夫子、孟子的本意。”
“正因為明確了大義,利就出現了許多鍾,可以概括為正當得利、不當得利和傷天害理之利。”
“這是夫子、孟子的本義,如不明確大義,這個利如何區分好壞?”
“所以夫子、孟子所言,絕不是讓人不言利,而是讓人謀取正當的利,摒棄不當的利,絕對不能謀取傷天害理的利。”
“而按後世那些人的解釋,‘君子不言利’,那麼進入朝廷做官算不算利?朝廷給的俸祿算不算利?號召大家金榜題名萌妻蔭子算不算利?難道這些都不算利嗎?”
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