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地架上了蕭延年的脖頸。
就如適才蕭延年手持短刃,將這短刃毫不留情地架於她的頸間一樣。
還沒有找到阿硯,怎麼能死。
蕭延年實在嘀咕了一個母親的求生欲。
適才的嗚咽,示弱,早已不見,只有仍舊咽不回去的眼淚,還在斷珠子似的往下掉。
刀鋒逼近,要切開他頸間那一層薄薄的皮肉,那什麼嬌軟軟的聲腔早沒了,換成了一聲來自母親的怒喝,“告訴我!阿硯在哪兒!”
為了奪回阿硯,她什麼都不怕,管謝玄他來是不來,她先要與蕭延年搏殺一場。
那人不會想到他親手救起,親自教化,又朝夕相處了十月的人,有朝一日會將利刃抵住他的咽喉。
就似他適才說,“我也再不是原來的蕭延年,今日下不去手,來日必將死在你手裡。”
他說的那個“來日”,沒想到這就來了。
她抵住了那人咽喉,那人卻笑。
彷彿大病一場,已然筋疲力盡。
這笑使她也下不去手,因而就用這惱怒的聲音喝問那人,“你笑什麼!”
她傾身壓制著,那人便任由她傾身壓制,一點兒反抗的意圖都無。
只是悵悵失神,也悵悵地嘆著,“你死在我手裡,或我死在你手裡,都好,我都求之不得。”
她眼裡的淚嘩嘩地淌,全都打在那人身上。
他的身份,他的責任,他的抱負,全都成了他的重擔,是她能輕易就擊破的軟肋,也是使她遲遲不肯下手的牽掣。
如他所說,她的命,也是他給的。
他還說,“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蕭延年這個人,是有魔力的。
這魔力旁人難以說清道明,但總有那麼多的人,為他心甘情願地死,為他赴湯蹈火,前仆後繼。
“我不殺你!我只要孩子!他在哪兒!在哪兒!”
她一樣紅著眼眶,也一樣用那鋒利的刀刃破開了他頸間的皮肉。
他愈是不答,她愈是急切,愈是急切,那刀鋒便愈是往深處壓去。
那人含淚笑,握住她的手,“阿磐,你與我一起死。”
他的手也一樣沾滿了血。
不知是沾著自己的血,還是沾著她的血,總之是一樣殷紅的顏色,不管是誰的血,也都混到一處,合為了一體。
還兀自嘆道,“生同衾,死同穴,甚好。”
誰特麼要跟他一起死。
阿磐冷聲暴喝,“蕭延年!阿硯在哪兒!”
那人是瘋了。
是死到臨頭了,忽然就做起了春秋大夢,還要望著她的惱怒,平和地與她說話,“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她的刀鋒繼續下壓,“說話!”
刀鋒壓進肌骨之中,疼還是不疼?
疼啊,疼得人想要呻吟,哭喊,疼得受不了了便會哀嚎,悽慘地哀嚎。
片刻之前她自己不也受過這一樣的疼嗎?
可那人不,那人還笑,他說,“你不來,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