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攙著小小胖胖的阿硯,“總覺得給大人帶來許多麻煩,心裡愧疚,因此常懷不安。”
那人溫聲說話,“魏趙遲早有滅國之戰,孤不懼與他戰場相見。”
是了,謝玄是戰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曾吃過敗仗。
她該高興。
然滅國之戰也是遲早的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不到最後一刻,誰也說不準鹿死於誰手。
兩軍對陣有什麼可怕的,就怕那特務頭子玩陰的。
與斥候的訊息前後腳來的,還有趙國的使臣和人馬。
使臣一來,魏王父的車駕便被攔在了邊關。
將軍們咬牙切齒,險些與守關的趙人打起來。
王父沒什麼急的,大軍壓境的訊息,想必很快就要傳至趙國每一處關隘。
只是先前曾拒絕了孝王趙豹的兩位公主,如今被武王趙敘強塞了過來。
不止公主,跟在公主車駕後頭的,還有十餘個趙國美人,紅粉粉白豔豔的一排,雖都戴著帷簾,但仍能瞧出個個兒都有不錯的身段。
魏王父的車駕不緊不慢地走,竟被她們跟了上來。
趙國邊關的風可不小啊,都六月底了,在這廣袤的荒野裡,還是吹得人涼森森的。
是了,趙國地勢高聳,冬冷夏涼,不是一馬平川的中山可比。
使臣就在馬車前傳話,“我王說了,趙國雖改朝換代,然仍願與魏王父皆為姻親,永世通好。孝王奉送那二十城,仍舊遵從孝王遺志。”
車門半開,灼灼日光打在了魏王父如冠玉一樣的臉上,那臉刀削斧鑿,一雙鳳目攝人心魄。
使臣還道,“打了這許多年,我王是願意停爭止紛,休養生息,史書必定也這般載。但若因了魏王父又叫兩國陷於兵禍,只恐......只恐對魏王父名聲不好啊.......”
聽這話的意思,若不“笑納”,只怕還要再起戰端。
使臣又道,“我王體恤魏王父這一路奔波勞苦,特意奉送趙國美人二十人供王父消遣,還請王父笑納啊。”
贈送美人,一向是蕭延年能幹出來的事。
那特務頭子素來不要什麼臉,一肚子都是壞水,正大光明的手段不多,下作的鬼蜮伎倆,實在是多如牛毛。
日光裡的魏王父一笑,如青銅澆築的骨節於膝頭輕叩,“趙二公子倒有孝心。”
王父一開口,硬是把趙敘壓下去一個輩分。
細想也妙,世人皆稱謝玄“王父”,任憑誰家的王,旦一加上這個“父”字,便被他平白佔了好大一個便宜。
念及此處,阿磐不由地掩口輕笑,好在與謝硯隱在暗處,由那一半車門擋著,不必被使臣瞧見。
只垂頭抱著謝硯,不去看王父,不為難王父,也不為難自己。王父能做到哪裡,便做到哪裡,她說了不會苛求,便不會苛求。
不管是東壁的雲姜,還是趙國的公主,有也好,沒有也好,娶也好,不娶也罷,王父身邊不會缺女人,似乎都是早晚的事。
想開了才好。
總歸她有懷裡的嬰孩,這比什麼虛無縹緲的情愛來得都要實在。
也許如此。
也許是罷。
使臣臉色一變,張口結舌,“啊,這......”
繼而連忙提醒,“王父慎言,是武王,我趙國武王。”
當年韓趙魏三家分晉,鬧出了天大的動靜,如今趙國半道被中山人偷樑換柱,王室血脈已亂,不知算不算天道好輪迴。
魏王父笑,“去問你趙家公主,可願屈尊做孤東壁的姬妾。”
話音一落,外頭的將軍們亦是一樣放聲大笑。
趙國使臣在這笑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