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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頸間,頸間紅紫一片,大抵,大抵是那人留下的痕跡。
(銅洗,春秋戰國時期的洗手盆)
趙媼道,“你就在帳裡,千萬不要亂走。我去給你找點兒吃的,很快就回來。”
趙媼一走,阿磐便尋出袍子,埋頭縫了起來。
找點兒事做,才能緩一緩心神,不去想謝玄和前線的境況。
袍子已快做好了。
針腳因了粗糙,拆了又縫,縫了又拆,拆拆縫縫的總算差不多成了。
她想,待謝玄回來,她就要把袍子送去。
不管他眼裡怎麼看,心裡怎麼想,當她刻意爭寵也好,嫌棄這袍子粗劣也罷,總之全了自己的心意,他要與不要也都罷。
雲姜就是這時候來的。
她來的時候面色不錯,甚至還泛著滿面的紅光,趙媼說她夜裡發了高熱,看起來已經好了。
一來就歡歡喜喜地坐了下來,親暱地拉著她的手,“我就說小妹是累壞的,果然。夜裡我就勸你們剋制,你大抵心裡還覺得姐姐多事呢。姐姐到底是為了你好,你總會知道的。”
阿磐問,“聽說姐姐高熱,眼下可好了?”
雲姜笑,“燒著呢,你瞧,臉都燒紅了。”
說著話便握住阿磐的手,捂在自己的臉頰上,果真還有些燙人。
雲姜笑意不減,還道,“子期先生走前囑咐我好生臥著休養,可我有喜事急著告訴小妹,哪裡還躺得住。”
,!
阿磐不問雲姜到底有什麼喜事,她的喜事大約就是謝玄娶她,阿磐已經知道了,因而更不必問了。
抽回手來,只問起了心裡最掛念的人,“姐姐可知道大人的訊息?”
雲姜如今常在中軍大帳侍奉,訊息必定也要比她靈通許多。
她抽揮手,雲姜也絲毫不惱,仍舊盈盈笑道,“夫君不會有事,小妹放心便是。”
阿磐恍然一怔,呢喃問道,“夫君?”
沒想到雲姜竟就開始稱呼謝玄為夫君了。
阿磐只聽過“主君”“王父”和“大人”,還從來不曾聽過有人喚謝玄一聲“夫君”呢。
這兩個字多尊貴,多好聽啊。
能稱那人為“夫君”的,必得是他的明媒正娶的嫡妻,也必得是東壁名正言順的主母啊。
雲姜歡歡喜喜的,那張姣好的臉愈發地紅潤起來,“是呀,是夫君啦。”
“這就是姐姐方才要告訴你的喜事兒,夫君走前拉著我的手,說等這一仗打完回了東壁,就就要娶我啦。”
阿磐眸中一酸,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雲姜還在問,“小妹,你怎麼不為姐姐高興啊?”
阿磐怔忪著,都遂了她的心意,“姐姐”
雲姜卻“噓——”地一下,衝她噤聲,“在外人面前,以後都不要再叫姐姐啦。”
阿磐問她,“那叫什麼?”
雲姜喜笑盈腮的,一雙杏眸閃著亮閃閃的光澤,“叫夫人。”
阿磐恍然一怔,“夫人?”
雲姜開眉展眼的應了,“我是夫君的未婚妻,你是該叫我夫人啊。”
見阿磐兀然發怔,雲姜又催,“小妹,叫啊。”
阿磐怔怔叫道,“夫人。”
雲姜十分高興,笑嘻嘻地應了一聲,又道,“這是私下裡,咱們姊妹不必計較什麼禮節,等真到了我嫁夫君的那一日,你呀,你可得像其他姬妾一樣,給姐姐我磕頭奉酒茶了。”
阿磐垂眸不說話,這一夜過去,雲姜已經把原本屬於阿磐的身份據為己有,並對此心安理得了。
她不說話,那也不打緊,雲姜自己說自己的,“小妹與從前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