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那裡,就能叫她毛骨悚然了。
如今卻不怕了。
謝玄就在那裡。
沒什麼好怕的。
阿磐茫茫然失神,怔怔然問道,“謝將軍,聽說王父還沒有過妻妾。”
謝允回道,“是,只有美人一人。”
阿磐溫靜笑起,“我想為王父陪葬,不知合不合禮制。”
謝允一頓,片刻回道,“主君不會想要美人陪葬的。”
阿磐笑,“大人在想什麼,將軍怎會知道呢?活著的時候稱孤道寡,死後還要孤零零的一個人,該多孤單啊。”
王父薨逝這麼大的變故,謝允竟還能平心靜氣,不見什麼波瀾,實在是難得。
“美人的心,主君會知道美人千萬不要傷了身子。”
阿磐不肯啊,她怎麼肯離開半步。
“將軍是王父的什麼人?”
“本家的堂兄弟。”
“從前沒怎麼見過。”
“是,先前都在軍中,這幾日才調到王父座前。”
原來從前在軍中歷練,難怪泰山崩於近前而色都不變。
隱隱能聽見正殿的人忙碌著改朝換代,阿磐兀自失著神,這時候,謝允以極低的聲音附耳道了一句,“主君釣魚,美人內殿小憩。”
啊!
阿磐心頭一亮,那一瞬似撥雲去霧,見得月明。
既是釣魚,那麼,那麼謝玄竟沒有死嗎?
她還沒能問出話來,謝允微微點頭,這微微的點頭便是答了她的問話。
阿磐的心都要蹦了出來,好啊!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她聽了謝允的話,由著趙媼攙扶著去了內殿。
趙媼這一夜駭得心慌氣短,才至內殿不久,就沉沉昏睡過去。
阿磐便靜靜等著,與謝玄一同等著魚兒上鉤。
不知他要釣的魚,到底是什麼樣的魚呢?
正殿外頭忙得熱火朝天,聽見有人拖拉屍首,有人一桶水一桶水地衝洗血汙,有人在殿前一面面地佈置金鼓,有人吆喝著撤去白幡,換上紅綢。
阿磐提心吊膽地等著,等著。
忽而樑上有灰墜下,阿磐驀地抬頭,看見了一雙熟悉的,冰冷的眼睛。
蕭延年的眼睛。
:()為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