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當然知道皇帝是幫兇。
但是他們可以殺皇帝嗎?
不能。皇帝動了,江山就危險了。他們也沒有這個實力。不雨川老大人不敢動,她也不敢。而且她也有話說,她問太子:“難道就因為前頭有一個更大的惡人立著,其他的兇手就不算是兇手了嗎?”
“你要殺陛下,你如何殺?你有兵嗎?你有權嗎?你能保證自己能成功嗎?壽客,一旦你動手,就真的沒有迴旋之地了。這些你都想清楚了嗎?”
太子不說話了。太子妃也不願意再說下去。她覺得和太子說不通。
她只跟太子道:“我父親才是真正佈局的兇手,陛下是幫兇,宋渭南是推波助瀾。”
“如今,只死了一個推波助瀾的宋渭南,父親和陛下兩個人,一個在阿狸長大之前不能出事,不然越國危矣,至於父親……”
“我只願意他認罪自首,不要連累家人。”
她是有私心的。但她只能這般了。人再是無私,在至親和自己的利益面前還是不能做到絕對的公正。她知曉自己已經偏心家人,她已經算不得全然公正了。
她說,“等我下了地獄,再去跟太傅和蘭時告罪吧。”
她看向太子,“但你不要再跟我父親見面了。”
太子當做聽不見。太子妃沒有辦法,只好讓人把太子迷暈了關在屋子裡。
太子都氣瘋了!他覺得全身軟綿綿的,“英娘,你這是做什麼,你這是在害我,害鎮國公府。”
太子妃卻道:“我不知道你和父親究竟想要怎麼去做,但我也大概知道你們會做什麼,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她把人關起來之後才放心,但第二天就被人告知太子出宮去了。
太子妃大驚,正要親自去追,就被皇帝召了過去。
皇帝這回沒有大殿裡見她,而是在小花園裡。她過去的時候,皇帝正在喝茶。周邊沒有什麼人,只有一個貼身太監侯著。
太子妃當時就覺得不好。她白著一張臉過去,“陛下……壽客是您放走的嗎?”
皇帝點了點頭,倒是有些輕鬆,“是。是朕讓人放走的,這個傻孩子,他還以為是自己聰慧,德行服人,所以你的人才會給他解藥。英娘,你之前不是說讓朕給壽客機會嗎?那我們就來賭一賭吧,賭他今日會怎麼做。”
太子妃:“……今日?今日是……昭昭離開的日子?”
皇帝點頭。
“是,是那個小姑娘離開的日子,說起來,朕還沒有見過她,她可像她的母親?”
太子妃搖了搖頭,“不像。也不像太傅。不知道像誰。”
皇帝就笑起來,“她的性子倒是像她的母親,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只想要追尋自由和醫道。”
太子妃:“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像她這樣的姑娘,想來教導她的棠溪夫人也是位風華絕代的女子。”
皇帝:“此言甚是。朕當年很是喜歡棠溪,她的姓氏罕見,人又美豔,性子更是與眾不同,朕當時就想著,這定然是朕這輩子最喜歡的姑娘了。”
“但她不願意留在皇宮。朕就沒有強求。即便她最後跟伯英生了一個女兒,朕也沒有生氣。朕知道,她那樣的女子,不會為任何一個男人而停留。”
“伯英和她,也不是一條道。所以啊……太子是真的不懂朕,朕不是那種為了情情愛愛就會去殺自己臣子的人。”
他說到這裡搖了搖頭:“英娘,朕想來想去,你父親若是想說動太子造反,怕也就是權色兩樣了。”
太子妃沉默,“陛下為何會覺得父親會攛掇太子造反?”
皇帝站起來,將手裡的茶一飲而盡,捏著杯子把玩,道:“朕之前總覺得你的父親即便佈局殺了伯英,也算不得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