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對不起母親的事情,但我依舊會有埋怨之心,為什麼不告訴我?要是告訴了我,我也能有個妹妹,我記得,我們兩個人都想要個妹妹。”
“可下一瞬間,我就拋去了這些,我想,我有了一個妹妹,我該要好好的對她,我該寵著她的,只盼著她此生安康。可你呢!”
他的聲音拔高,咬牙切齒,“可你呢!你也是她的另外一個兄長,你是叫父親亞父的,父親待你,我待你,從景泰元年開始,景泰二十三年,我們可能有半點對不起你?便叫你如此磋磨父親的女兒,我的妹妹,叫她做妾,逼著她懷孕生下孩子,如今,她只想要一點自由,只想要離開,你為什麼就不能答應。”
“壽客,我再恨你,我也沒有想過讓你死——我只是恨你膽小,怯弱,不敢站出來為父親鳴不平,不敢在事後為父親辦身後事,讓他一張草蓆,孤零零的就去了亂葬墳!”
“結果現在,你卻想要昭昭也一張草蓆,孤零零的去亂葬墳了。”
太子眼眶紅了。
方才一番話,即便寧朔沒有舉證任何事情來證明他就是蘭時,但他剛剛的話,他的神情,他走路,質問,他的神情,都已經證明了他就是蘭時。
壽客是認得蘭時的。
他想,他是認得的。
春影認出來他的那一瞬間,疑心的種子就進了他的心裡。
只是,他一直沒有往深處想,他一直都不敢往深處想。
太子鼻涕眼淚水都在臉上,連忙用帕子擦了擦,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扯寧朔的衣袍。
他跌坐在地上,淚眼模糊抬起頭,“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寧朔就笑了笑,“你看,你都已經認定我是蘭時了,還是依舊會質問我是誰。”
“你害怕,你不敢認我,你怕什麼呢?”
太子呢喃,說不出話來。
寧朔彎下腰,再次一字一句的質問,“壽客,我再問你一遍,等你到地獄裡去,見了我父親,你要如何跟他說,你把他的女兒變成了自己的侍妾,沒有三媒六聘,沒有鑼鼓喧天,有的只有謊言和欺騙,你要如何跟我父親說,你其實卑鄙無恥,在逼著她生完孩子之後,還不願意讓她活著,在她努力逃走的時候,因為偏執和固執,便要將她留在身邊一塊去死。”
“壽客,你要如何面對父親,告訴他,他教了裡二十多年的東西,你一字也未曾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