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惶恐和不安,強顏歡笑,現在見了盛宴鈴就忍不住哭訴。還是個小姑娘呢,已經生下一個孩子了。
盛宴鈴嘆息,只覺得太子不做人事,她給昭昭解釋,“如今殺死太傅的大概就是鎮國公了,太子妃自身難保,我將實情告訴你,你也不要緊張。太子妃自有主張,總是比我們聰慧的,她既然說要送你走,那你就走。”
昭昭詫異,還是第一次知曉此事。然後就急得在屋子裡面團團轉,她問:“那如何是好呢?竟然是鎮國公?那太子妃該要如何選擇?選什麼都是錯對的,那是她的父親和家人啊。”
盛宴鈴低聲道:“三哥哥說,太子妃已經找了陛下,雖然不知道說了什麼,但他猜著,依照太子妃往日裡的人品,該是指責鎮國公的。”
昭昭便又哭又笑起來,“宴鈴,這是拿著刀子在她的身上割。”
盛宴鈴心裡愧疚,但還是道:“我們別無他法。普通人死了,如同申池的妹妹,父母,除了被設計碰見不雨川老大人外,沒有任何的地方可以伸冤,可以報仇。”
“你的父親和兄長也是一樣。”
“除了讓太子妃去選擇,除了讓陛下點頭殺鎮國公,我們別無他法。”
昭昭知曉這個道理,只是她跟太子妃更加感情深厚,她能體會太子妃的痛苦。
盛宴鈴見她如此,便緩緩寬慰道:“昭昭,我們知曉對太子妃是殘忍的,但鎮國公做下此事,就是在她的皮肉上砍了一刀,依照她的品德,她是不願意救治的,所以只能讓這一刀的傷口流膿,最後生出蛆蟲來附在骨頭上。”
“跗骨之蛆,也極為痛苦。”
她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冷靜極了,“我總覺得,這個世道太過於混濁。明明太傅已經是大儒了,是一棵大樹了,但他卻還是被玩弄於股掌之中,他的冤仇如此清晰明朗,卻還不能得到應有的真相,讓兇手認罪。”
“昭昭……”
她看向面前十分痛苦的姑娘,輕嘆一聲,“我們只是想要鎮國公死而已。他的家人,我們沒想殺。我們也很感謝太子妃,我們也知曉她的艱難和痛苦。”
“但我想,有些事情,總是有因果迴圈的吧。隨太傅和隨……蘭時是被無辜害死的,那太子妃即便痛苦斬斷骨頭,將附在她骨頭上的蛆蟲給剔除出去,也只是因為,你的父親和兄長得到了他們應有的真相。”
“說起來,如此得到一份真相,昭雪一份冤仇,我們也覺得十分可笑。”
“這些本來就理所應當的東西,竟然如此艱難。”
昭昭明白這個道理,良久無語,最後嘆息道:“只有走在山上,行於舟山,才算是真正的自由吧。”
她很感謝盛宴鈴和寧朔,她也很感謝太子妃,她說,“一路以來,我都沒能做任何事情,都是你們在幫我,這份恩情,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還。”
她又請了寧朔進來,鄭重的道謝。
兩人還是第一次如此坐在屋子裡面說話。
寧朔眼神溫和,並沒有再說隨家的事情,而是道:“你的母親,也曾是我家先生的好友。先生去世之前,還曾唸叨著你。”
他道:“我有幾句話,想替先生問問你,可好?”
昭昭點了點頭。
寧朔問:“你在京都之前,可過得好?”
昭昭:“好的。阿孃帶著我經常四處為人看病,每次都能看見不同的病人,有些輕些病狀的,阿孃還會讓我去看,我若是看得準,阿孃還會帶我去吃糖人。她一個,我一個,我們總是能很容易快活。”
寧朔:“京都種種,都已經過去,我想問問你,往後多年,你能讓自己快活嗎?”
昭昭愣了愣,然後點頭,“會的。”
她笑起來,“我阿孃說,人活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