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不下雪了。
寧朔笑了笑,舒出一口氣,喃喃出聲,“父親,你是不值得的。”
“我也是不值得的。”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
他起床,自己穿衣,從袖子裡面掏出那張畫紙,細細瞧過,而後蹲下身子,將畫紙慢慢的點燃,直到成為灰燼之後才挪開眼睛。
而後念出了兩個字。
“昭昭——”
昭昭。其為光亮,其為朝日。
是明亮的。
明庭……明昭——
雖然沒有證據,但冥冥之中,他幾乎覺得這一條老天牽引的路,可能要他揭開的是更多的往事和真相,而不需要多少證據,他心裡確認了這應該就是他的親妹妹。
他靜靜的走到水盆邊洗手淨臉,靜靜的將帕子擰乾了搭在架子上,而後問,“夫人起來了嗎?”
松墨點頭,“起來了。”
“今日是要去順王府的,肯定要早起。”
寧朔:“那就去夫人那裡用早膳吧。”
松墨哎了一聲,結果剛出門轉個彎,便看見了站在皚皚白雪裡面的盛宴鈴。
今日已經停了雪,但地上的雪卻沒有化開,她穿著厚厚的裘衣,卻依舊很清瘦。
她手裡還捧著幾枝梅花。
當她轉過身來,朝著他笑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今日應當是要快活一天了。
她說,“三哥哥,你幫我捧著梅花吧。”
就像這幾年在嶺南一般,他困在那座小院子裡面看不見外面的春光時,她摘了花回來,畫了畫回來給他看。
花放在他的院子裡,畫掛在他的床頭邊上,將空空落落的院子裝滿了她的痕跡。
如今,小姑娘給他捧來了一束花。
他笑起來,帶著些釋然,將花捧在了懷裡,“這樣就能高興一些了?”
盛宴鈴:“是的吧?這般好的紅梅。”
寧朔嗯了一聲,而後看見了她凍紅了的手。
他就伸出了袖子,不敢牽她的手,也不敢握她的手,只道了一句,“宴鈴,裡面暖和。”
盛宴鈴就呆呆的哦了一聲。
然後手指頭慢慢的蜷縮起來,伸進了他的袖子裡面。
她能感覺到他的手就在旁邊,但他守著禮。
她就想,哎,上次還是反應太過了,讓他不敢再進一步。可又覺得甜甜蜜蜜的,這般越禮又守禮,總讓她更加心動。
不遠處,五姑娘便瞧見三哥哥一隻手捧著紅梅橫於胸前,一隻手垂在袖子裡,看得出沒有牽宴鈴的手。
她嘖嘖一聲,正要過去,就見宴鈴看見了她,立刻驚了一跳,而後馬上要將手抽出袖子,但三哥哥的手卻快了一步,反手一握,便將宴鈴的手握在了手裡。
五姑娘嘴巴越咧越大,最後捂住嘴巴笑起來。
啊,真想寫些不正經的話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