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還哭生哭死,如今連杯酒都不倒了,可見是心已經偏向了三哥哥。
這是好事。
她陪著宴鈴來這裡了結跟隨蘭時的情義,便是存著這個心思的。人有時候活在自己的幻想裡,越是不可得之物越是思之念之,但等真正見到了,觸控到了,便也不是那麼珍貴了。
如今,她們站在隨家別院的附近,這別院跟別處毫無差異,平平無奇,就如同隨蘭時這個人一樣。
一個死人,拿什麼跟活人鬥呢?
想到此處,她越發有信心,拉著宴鈴就往小溪妝去。
徐媽媽等人跟在後頭,不知道她們要去做什麼。但等她們要進隨家別院的時候,卻還是上前阻攔,道:“貼著封條呢。”
五姑娘:“三哥哥上回說裡面有一隻漂亮的雀兒做了窩,上回我們沒瞧見,這回想去瞧瞧,徐媽媽,無事的。”
盛宴鈴熟悉徐媽媽,更加會忽悠,“不看心裡會癢癢,看了就好了,馬上就出來。”
又道:“你們在外頭守著,封條掉了再貼上去,上回三哥哥就是如此做的。”
徐媽媽:“……”
她嘀咕:“三哥哥,三哥哥的,倒是成了擋箭牌。”
但也無法,只能焦慮的帶著人圍在門口,守著人不讓進。
盛宴鈴和五姑娘終於進了小溪妝。裡面雜草叢生,因是冬日裡,又是一片枯萎之相,但因院子裡面的雪還沒有化乾淨,覆蓋在那些枯草樹木之上,倒是看起來添了些生氣。
盛宴鈴彎腰,在雪上輕輕的碰了下,再直起身,看向前頭白茫茫一片的地界,輕聲嘆息了一句,“應當無人再來過。”
五姑娘:“這是自然的,一般人哪裡敢來這裡。”
盛宴鈴朝前面走了幾步,五姑娘想了想,沒有阻止她。
都已經來這裡了,何必要阻止她呢?
雖然說,兩人最初只是想要進來祭奠祭奠罷了,但如今沒有祭奠,只想看看院子,倒是也可以。
她便跟著一塊往裡頭走。
盛宴鈴一邊走,一邊輕輕的跟五姑娘道:“我聽莫家姐姐說,這裡面曾經住了一對母女。”
“是景泰十八年住進來的,景泰二十三年秋,年長的母親死去,年幼的女兒也不見了蹤影。”
景泰二十三年冬,隨伯英案事發,小溪妝被封。
幾句話的功夫,兩人已經走到了廊下。盛宴鈴頓了頓,突然推開靠近她的一扇窗,五姑娘嚇了一跳,但下意識直直的朝著窗戶裡面看去。
這應當是一間廂房,裡面乾乾淨淨,什麼痕跡也沒有。
不像是女子住過的。
盛宴鈴便喃喃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讓這裡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呢。”